“不要因为一时的不舍放弃其他人，”温清正轻轻拍了拍许若葵的后背，温柔得像个长辈，“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原谅你掐断改变了警察搜寻的物证线索，原谅你在平常对她的刻意监督，还是原谅你害得她命悬一线？”
许若葵仿佛被浇了冷水浑身一凉，那片荒芜的心田不多的干草瞬间枯萎，毫无生迹。
温清正继续道，“你要永远信任叔叔，叔叔才是你的亲人，会守在你身后明白你一切支持你的人。”
许若葵此刻真的像置身在黑暗中找不到光点的孩子，只有温清正循循善诱，他的话就像光一样，刻意照着她，好似脱离脏乱挨打的那年。
“小葵啊，你还记得吗，那年锦村贫困不堪，叔叔坚持把你带了回来的……”
……
于玖玖醒来是又一周后的事。
照顾她的正好是郑湘筠。
发现她醒了，顾妈妈直接站起身，眼泪差点崩出来。
这次是完全有了意识，她按铃招呼医生进来，几个医护人员互相走动，拔了输完液的针管又做了一系列简便的检查，于玖玖坐在床头，清亮的眼眸默默扫过里外一圈人。
并没有顾深。
她歪头，眼底掠过困惑，郑湘筠已经打开保温盒兴致勃勃地给她盛粥。
“你先吃，粥温度刚好合适的，”好似看清她在思考什么，郑湘筠说，“等你吃完身体恢复一些了我带你去看顾深。”
闻言，于玖玖担忧蹙起眉，“他怎么了？”
郑湘筠顿了顿，看了一眼于玖玖。
洁白的纱布包在额头，女孩的小脸才巴掌大，唇无血色，看起来瘦削虚弱得紧，眉间却带着一股执拗。
拗不过，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
顾深那天淋了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不愿意去包扎，于玖玖抢救到结束他都一直守着，中途晕了一次随后带着潦草的伤口包扎和不吃不喝高负荷几天，终究还是熬不住又晕倒了。
护士查房的时候发现他趴在于玖玖的床头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这才匆匆把他转移出去。
现在的他刚退烧不久，正待在隔壁吊着葡萄糖。
郑湘筠怕他醒来拔了针头又回来守着小九，只好把他安在隔壁病房。
“你先好好休息，等他醒来我再叫你好不好。”
见于玖玖推开毯子，郑湘筠忙不迭哄道。
这才刚醒呢，怎么能随便下床乱动！？
“不要。”
小姑娘舔了舔干涩的唇，眼神执着坚定，“阿姨，我想看看他。”
“他又没醒，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想看看他，”于玖玖摇摇头，“不然我什么都吃不下。”
啧。
郑湘筠端着碗，这两小孩咋都这么倔呢。
郑湘筠千哄万劝都遭不住，但又怕她自己胡乱折腾，只好扶着孱弱的女孩走向隔间。
于玖玖连走路都没有力气，靠着顾妈妈搀扶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病房的门打开看到皱着眉头准备下床的顾深，她的注意力又转移开了。
顾深明显刚醒，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怠，黑发乱糟糟的，不修边幅的模样跟以前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