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嗯？”
顾深贴近她，他用的气音，低低的呼吸声在夜间却格外清晰。
“我梦到的。”
他的靠近仿佛有了靠山，小姑娘尽量压着尾音的颤与不敢置信，熬了许久的坚强顷刻间崩塌。
“梦都是假的。”
顾深滚了滚喉结，漆黑的眼眸停驻在她惶惶的神色间。
“我不信，太真实了。”
于玖玖太害怕了，她记得梦中的血，男人狰狞的伤口，还有回头时“自己”苍白的脸。
以及晚上成戍掐着她，那些无比痛恨的怒骂。
她手指停在自己胳膊，还未用力试图掐疼自己，顾深的大掌覆住她的，指引其向上，肆意勾引一般摩擦着他唇瓣附近。
于玖玖有一瞬间的失神，打算抽手时怎么也使不上力。
“你是受到了惊吓。”
顾深说，目光落在她残留指印的纤细脖颈。
冥冥的夜里，她浑身晕染着月光白，精致苍白的容颜衬托得宛如脆弱的瓷娃娃。
“可是梦来自于现实，也许我忘了呢。”
于玖玖怔怔道。
她现在回想才发现，自己在码头那晚的记忆极为模糊。
唐晚有解释说那会她受了惊吓甚至隐隐有发疯的趋势，难道发疯……会失去记忆？
昏暗的环境里，于玖玖看不到顾深的神情，却能感知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直勾勾地，没有错过她的一丝情绪。
他声音哑到不正常，带着凌晨初醒的低磁，凑在女孩耳边呢喃时甚至缱绻着无比的蛊惑。
“你记错了。”
于玖玖呆愣地抬头。
顾深说：“那晚苏翎跃把半晕的你抱给了我，我在码头把你带回家的。”
“真的？”她还是不信。
“真的，没有任何证据说你杀人，”顾深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如果你真的杀人了，大概骆作席很早就会出现把你带走。”
“可是他没有。”
于玖玖攥着他的衬衫，“可能……他忘了？”
顾深笑了笑，嗓音低沉酥麻，“你觉得我有本事偷天换日？”
于玖玖呆呆地摇头，不是她不信任深深，可是她知道也更了解骆作席刚正不阿的态度和严谨威严的能力。
可是她同样没看到黑暗里，顾深深邃阴沉的瞳孔，那里面翻滚着滔天巨浪，一刻不停地波澜起伏。
女孩眉头紧锁，羽睫不安地颤。
顾深越发贴近她，让她无障碍地与自己对视。
她沉默许久，才问，“你会相信我吗？”
“信你什么，”他笑，唇贴了贴她的眉心，“我只知道，九九没有杀人。”
于玖玖还试图表明自己的迷惑，顾深就反问，“难道九九忘了之前自己出现幻觉的事？”
于玖玖摇头，嗓音很轻，“我还记得。”
她的梦境有过捏造过他和茹青漫在一起，可是……
“可是，我只属于你。”
顾深低沉地说着，黑眸掠过一抹光。
于玖玖出神的几率太高，甚至还没完全听清他的话，后颈被他沾着凉意的大掌握住，他低头贴着她的唇，强势的吻如雨打芭蕉袭来。
这一刻，于玖玖凌乱的思绪如细碎云层被打散，她在溺水中沉浮挣扎，喘不过气时低低地哼出声。
顾深舔过她的唇角，能看得清她迷蒙的眸涩，呼吸间带着细喘，“舒服吗。”
小姑娘嘤咛，实在受不了闷闷地“嗯”了声。
“感觉真实吗。”
顾深的吻慢慢落在她红透的耳尖，漆黑的眸望着她沾着雾气的眸，在咬下去前哑着声说，
“你信不信，我也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