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问他是不是现在看货，我们从来不把钻石拿出来，他肯定知道你是个新手了。不过没关系，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他需要钻石。”
张阳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做生意，小错误小毛病难免。
有穿着加油站工作服的伙计过来，把他们的卡车开走，查克带他们上了面包车，车上除了四个人的空位还有两名保镖。
刑知非拎着装钻石的黑皮包，张阳和他并排坐着。李梦瑶和牧羊犬坐在后排。车门一拉上，光线暗下去，紧闭的空间里七个人的气氛有点僵硬。
“ok，我们现在来看货吧。”查克故作轻松地递烟：“要来点吗”
张阳推拒了。他示意刑知非打开袋子把钻石拿出来。钻石放在上了指纹锁的盒子里。
它仍旧光彩夺目，不似俗物。查克放下烟戴上目镜一边看一边惊叹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张阳知道他是懂行的。等他看完了，刑知非把钻石收回去。
“怎么样这笔生意能做吗”张阳问。
查克很满意：“姆瓦库女士果然从来不让人失望，我敢打包票，这绝对是今年最大的彩钻。”
他让人把电脑拿过来转账。验货后预付百分之二十的订金。
“宾果”查克打了个响指，把转账界面给他看：“600万美金，请查收。”
下一秒，张阳的手机响起来。奥拉的收款确认信息发得很及时。
张阳把手机收上，和查克握手：“谢谢你，哈林顿先生，我们可以去m国了。”
查克欢呼一声，指使司机开车去机场。
两天后。
水主城，大课州。20:13pm。
westin酒店的顶楼套房能眺望到尼亚加拉瀑布。晚餐特色菜是鱼子酱和松露牛肉挞，腌鲑鱼肉配炸南瓜花更是一绝。96年的沙龙香槟，映着月出寒石的胜景。
“很会选，李小姐。”宴客的主位举起杯子：“好的香槟喝一口，人会对这个冷酷的世界心软的。”
李梦瑶的职业笑脸终于派上用场：“听说麦克阿尔德先生也是纽约帆船俱乐部的会员，还拿过不少奖。我哥哥曾经是俱乐部的会员。说句冒昧的话，我们之间有注定的缘分。”
帆船手惊喜：“曾经是令兄尊姓大名也许我们见过面。”
“他已经去世了，您应该很少见到他。”
“我的天，很抱歉。叫我梅森吧，亲爱的，我怎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呢”
“哥哥要是在天堂看见我们，一定会很高兴。”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多惺惺相惜，明明才刚见面不到二十分钟。
帆船手自豪地说：“一得到这颗金色钻石的消息，我就有预感，这颗石头注定是我的。它是我命中必须拥有的东西，就像你，李小姐，我命中注定交你这个朋友。我们已经规划好了，要在下次全m洲帆船比赛的时候，将这颗石头镶嵌在冠军奖杯上”
“您打算把它捐赠给帆船俱乐部吗”李梦瑶倒是很惊讶。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只是没想到您会这么慷慨。”
“亲爱的，”帆船手摸着李梦瑶的手背叹气：“它就是再宝贵，怎么能比得上朋友间的友谊。”
刀叉相交的“铿锵”声打断了帆船手的煽情。
张阳面无表情地插话：“那请问尾款什么时候能到”
帆船手像是才注意到有他这么个人：“放心，明天早上，我们的钱就会到账了。”
“我还以为今晚就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抱歉，一部分款项在苏黎世的银行里，要转过来得花点时间。不过，华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事多磨嘛哎呀，您尊姓我这人年纪大了，记忆不好”
张阳没接话。他只知道夜长梦多。
他本能地不喜欢这个油腔滑调、矫揉做作的运动员。不是他有性取向歧视，但帆船手这种穿荧光色防晒服和运动短裤、挎包扭臀的风骚老gay，实在很难入眼。
他笑起来脸部肌肉像在举杠铃，李梦瑶居然还能被摸着手背而面色不动
李梦瑶察觉到他的态度不太对，还是拖到了晚饭后才问：“不是你教我的工作是工作，不应该把个人的态度带到工作里面来，张阳，你今天晚上状态不对。怎么了”
“是他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不是我态度不对。”张阳淡淡地说。
“你是说他不记得你姓什么你信不信，一转头他也不记得我。有钱人都是假装认识对方的。”
“我不是说这个。穿得这样花枝招展地来吃饭，哪有正经办事的样子这也就算了，钱为什么不能早点准备好既然知道钻石要到了，就应该把钱提前准备好，这才是工作应该有的态度。”
“但他的确很想要那颗钻石，可能真的是银行出了问题。我可以理解，我们家里以前也这样，我们不会把钱都放在一起的，尤其是这么大一笔钱，肯定是分开放的。”
张阳说不上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帆船手有问题。
李梦瑶坐下来握着他的手：“是不是太累了”
张阳抹了把脸，没说话。这顿饭吃得他心情不好。
“我承认，那个帆船手的确不讨人喜欢。但是做生意就是什么人都要打交道，无可避免。越是有钱的圈子规矩就越多，怎么选酒点菜、什么新闻可以谈什么新闻不可以谈、时尚、天气、运动..
这些东西学一学也没有坏处，以后反正也是要经常用的。”李梦瑶耐心地劝。
张阳说：“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
李梦瑶有点头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你难道不是一样的”
李梦瑶抿着唇。
李梦瑶不明白他到底不高兴什么：“说来说去，你只是觉得他没有把你当回事。你不会觉得今晚我抢了你的风头吧”
张阳脸色一冷：“梦瑶，我没这么幼稚。”
“那你在到底在想什么”李梦瑶不明白：“大家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