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皇命示下,各地纷纷涌起科考的热潮。
陈年往事,遗恨不能顿消的挣扎,纠结在许皖年的心口。迫使的他毅然的离家北上,参加科考。
许皖年乃是淮阳许家的小儿子,祖父曾是淮阳府衙里的捕快,到他父亲这一代,弃官从了商。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好在也能在淮阳城里头占个不大不小的威名。
无奈的是,俗话说的好,富不与官争。
在权势面前,所谓的殷实,全部没了它该有的作用。
许皖年一直都忘不了,顾琴沁嫁人之前,看着他那无可奈何的哀婉眼神。凄凄切切中,带着难以消除的遗恨,她说。
“皖年,终归你们情深几许都好,又如何拧过的那权势。左右婚事都是我父亲定下的,是淮阳府丞家的儿子,你们如何抗争?算我对不住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自顾琴沁成婚来已有两年,许皖年一直无法释怀。
不是对顾琴沁背弃的怨恨,而是对自己的谴责。
若是自己也如那淮阳府丞那样有权有势,也许他们就不会有此结局。
所以,当皇命一示下的时候,许皖年就离开了家。他熟读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不过是生在商贾之家,无人举荐,才与仕途失之交臂。如今科考之制推行,他必定能从中脱颖而出,考取到功名。
让所有人知道,他许皖年并没有不如任何人。
而许皖年确实也没有让他自己失望,在第一轮的院试中就脱颖而出,名列第一。如今,他需要前往闻水城参加乡试。
时间极其的紧迫,许皖年不敢耽搁,不过三日的功夫,就已经到达闻水城。
闻水城,位于淮阳之外三百里出的一座大都城。是淮南地区最为繁华之地,不似淮阳的穷乡僻壤,极具繁华。加上离的江南府不愿,风格之上颇有着江南的婉约。
青石堆砌的小道,凌风而建的亭台楼阁。还有道路两旁相互叫卖的小贩,嘈杂成搀和在路人来来往往的马蹄声里,奏出独属于闻水城的一曲繁华。
许家是商贾之家,家境殷实,许父得知许皖年要上京去考取功名之后。极其的高兴,给了许皖年极其多的盘缠。所以,许皖年无需委屈着自己。
在宽阔的青石官道上打量几番,许皖年挑选着城里头的客栈。想找出一间离的考场极近,而环境又极好的一间。
因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所以许皖年非常得家族中长辈宠爱。眼光也更是挑剔,若不是因顾琴沁那件事伤了他的自尊,想来他也无需硬求这功名。
不过,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就要不顾一切的去做好。这是许皖年对自己的唯一要求。
左顾右盼的走在街上,许皖年细心的挑选着客栈。
忽尔间,听见骏马的嘶鸣声,混在马蹄声及车轮碾压的声音里。蓦然回头,许皖年看见一辆失控的马车正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一个约摸只有四五岁的女童正不知所措的坐在道路中央。
眼看着狂怒中的骏马那凶狠的马蹄就要碾过女童幼小的身躯,许皖年清晰的听见,女童的母亲在不远的地方狂奔的嘶喊,
“孩子,我的孩子。”
摇了摇头,许皖年一跃身起,跳过去抱过女童。另外一只手却是牵着那只狂奔的骏马,一掌拍过去,强大的内力冲击的骏马抵挡不住,倒到一旁。连在骏马身后的马车,也一同倒在一侧。
轰隆的碎裂声中,一个女子从马车上破窗而出。
飞跃而起,站在一旁商贩的货摊之上。
气劲撩起的微风,轻轻的拂动着女子额前的秀发,露出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对柳眉蜿蜒细腻,用着青墨色炭笔细致的描开,延绵入鬓,像是挂在天际的两轮上弦月。嵌在眉下的两对眸子,清亮漆黑,深沉中透露出少女应有的秀气。
两片樱唇,不点而朱,映的花容月貌艳若桃李。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秋衫,上身是女子常穿的对襟小袄,下身则是霞色的百褶烟罗裙,裙摆的位置用水色的线勾勒着香覃花的轮廓。
站稳身是,一双明亮的眸子不屑的瞪着跟前的许皖年,
“哪里来的混小子,居然敢拦下本小姐的马车?”
看这阵势,许皖年不难猜出是哪家的富贵小姐。当下更是轻视,放下手中的女童,交还到女童母亲的手中之后。并不打算理会女子,自顾离去。
万万没有想到,女子竟是如此的纠缠不休。
掏出腰间别着的鞭子,挥手就朝着许皖年挥去。
好在许皖年自幼就跟随着府上的武师习武,功夫并不弱,听到身后鞭子带来的风声,一个反手,扯住鞭子的一端。硬是将女子从货摊上拉下来,轻啐一句,
“好在嚣张跋扈的富家小姐,今日,就让在下煞煞你的威风。”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咯。”面对着许皖年的不满及挑衅,女子并不见惧怕。顺着许皖
年拉扯的力道。从货摊上跳下,一个漂亮的空中翻身,人已经稳稳的站在许皖年的跟前。
不由分说的一掌打出去,内劲带起掌风,扑起许皖年鬓边的发丝。许皖年放开手中的鞭子,旋转几身,闪出女子的攻围。
电石火光之间,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只听的见女子的鞭子在空中撕开一道道剧烈的声响。
忽然间,许皖年一个横扫千军,力道之大,让女子猝不及防。“噗通”一下,被击倒在地。不知何时手中的鞭子也被许皖年扯过,毫不怜香惜玉的划过女子的手臂,在粉色的衣裳下,留下一道鲜艳的伤痕。
“你大胆,竟敢伤了我家小姐!”一旁站着的女子的侍女看的是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跳到许皖年跟前,怒骂着。
许皖年并不加以理会,反而把鞭子扔回到女子手中,
“若不是看你是弱质女流,挨的还不止这一鞭子。”
“你……”被他嚣张的言辞震的女子的婢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说了,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怪的。”不似婢女那般火冒三丈,女子一脸的风轻云淡,接着自己的鞭子,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尘,没有找许皖年的麻烦。
不想跟她们再纠缠下去,许皖年快速的跨步离去。
“公……”仔细的看着女子手臂上的伤口,婢女眉目露出慌张,正想说什么。被女子一个手势给唬住,只听的女子道,
“住口,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么。”说完,自顾的摔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