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白珞予被诬陷庸医医死人之后,整个人好像变的很敏感,虽然后来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也在衙门那种神圣公正的地方,还了白珞予的清白。
那些被所谓的真相蒙蔽了双眼的人们,也重新恢复了对白珞予的信任,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同仁堂。
尽管当时同仁堂的掌柜白敬礼,用同仁堂的百年基业,为白珞予担保,甚至在那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白敬礼还是愿意相信白珞予。
但是那件事似乎在白珞予的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就像是一片逆鳞,虽然看不见,但是只有被人触及,还是会痛的牵动全身。
所谓,医不自医。
白珞予自身不愿意医治,其他人就更加的无能为力,他只有一次又一次的逃避,自我麻醉。
“珞予,你在同仁堂行医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坐诊,多少疑难杂症,我都看在眼里,一路看过来,我早就把你当成是我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有多心痛。”白敬礼痛心疾首,满目疮痍。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未来同仁堂下一代的接班人,就这样因为半路的小插曲,就这样放弃,是在是让人深恶痛疾。
“掌柜的,不要说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脆弱。”白珞予像是逃避似的,避开白敬礼的视线。
“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在同仁堂坐诊,什么污蔑,踢馆没见过,就为了一件有意的栽赃嫁祸,况且事后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你就要放弃自己大好的前程吗?”白敬礼越说声音越高,像是在对白珞予的灵魂进行拷问。
这么久,白珞予一直不肯面对那件事情,就算是听到有人谈论,他都假装没有听见,尽量回避。
白敬礼在白珞予的面前,毫不避讳的提起,白珞予依旧把自己当成是间接性的失忆,“我只是个看病的大夫,同仁堂没有我,还会有其他比我医术高的人那坐诊,照样可以造福一方百姓,我在不在都是一样。”
白珞予转身拾弄着药材,逼迫着让他从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中解救出来。
但是他越是这个态度,白敬礼就越发的恼火,“说了半天,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在乎同仁堂吗,我说的是你,医者医病为次,医心为重,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把自己的心医治一下!”
白敬礼的话,像是在白珞予的灵魂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不仅是在劝说,更是在告诫他,在以后的道路上,不要因为遇到的坎坷艰辛,就轻言放弃。
白珞予整个身体都震了一下,手里的草药也因为双手的颤抖掉在地上,尽管如此,他在愣了很久之后,慢慢的蹲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草药。
看白珞予小心捡起草药的样子,就知道他对歧黄之术的热爱,放弃在同仁堂的坐诊,是下了怎样的决心跟毅力。
在他的心里比谁都要难舍难分。
“掌柜的,很感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我看到前面有很多病人,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白珞予浅浅的一笑,辞别白敬礼。
“唉,我这……哎!”
白敬礼看着白珞予离开的背影,唉声叹气半天,叹息自己没有能力挽留白珞予,更是惋惜白珞予的自毁前程。
药童在一旁看着白敬礼忧心忡忡,几次跃跃欲试,却都退缩回去,带着文小星悄悄的躲在一边,注意着一举一动。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们掌柜的?”文小星有些不耐烦的询问。
“这就去。”
终于看到白珞予离开,药童硬着头皮,满心忐忑的带着文小星去见白敬礼。
“掌柜的,她想把何首乌卖……”药童吞吞吐吐和说明文小星的来意。
但还没等药童把话说完,心烦意乱的白敬礼,连正眼都不看文小星,没好气的回绝。
“我这是同仁堂,不是什么普通的药铺,你懂不懂规矩,什么人都往这里带。”白敬礼大声斥责药童。
“可他已经……”药童支支吾吾解释。
“听不懂话是不是,赶紧打发他走,以后不要随便把一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带到后院,快去!”白敬礼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药童把文小星打发走。
药童也不敢犹豫,灰头土脸的走到文小星的面前,“你还是先回去吧,掌柜的不收。”
文小星一听心里有些不悦,“之前你们掌柜的说我可以随时把药材拿来卖的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现在掌柜的心情不好,你快走吧。”
说着,药童把文小星往外赶。
文小星沉思了一下,就这样走了岂不是浪费这这么好的药材,于是把心一横,推开药童,冲着后院大喊,“如此珍贵的何首乌,不要真是可惜了,慧眼不能识珠,徒有虚名。”
边推搡边喊叫,引的前厅看病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
药童见病人们都开始嘈杂起来,一会儿又要被白敬礼自责,生气的拉着文小星把她感到同仁堂外面。
就在这个时候,白珞予出来,身后紧跟着白敬礼。
“留步吧。”白珞予辞别白敬礼。
“希望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白敬礼再次提醒白珞予,他只是应付的地点点头,离开的时候跟文小星互相对视一眼。
送走白珞予,白敬礼才搭理在外面一直叫嚣的文小星,“就是你大喊大叫的卖药?”
白敬礼盯着文小星手里的何首乌看了半天,色泽,质地都是绝佳的上品,他内心激动,满脸的欣喜。
“真是我,难道掌柜的不记得我了?”文小星言语提醒白敬礼。
白敬礼想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有那么一点印象,“是你啊,记得,之前来过店里,还卖过药材,都怪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糊涂了,里面谈吧。”
到底是生意人的周旋,脸上的神情变换,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衣服嫌弃狗不理的样子,下一秒就为了利益,把文小星当成是座上宾。
文小星在心里抽笑了一下,跟着白敬礼来到后堂。
白敬礼一路盯着文小星手里的何首乌,来到后堂,让药童奉茶后就让他出去把门关好。
“你的药材我看了,还算不错,我给你五十两银子。”白敬礼倒是老谋深算,脸不红心不跳就把要药材的价格压低。
文小星把手里的何首乌放在桌子上,看了半天,又盯着白敬礼仔细的打量。
心中不禁莫名的佩服起白敬礼,还真是无奸不商,当真以为她不认识手里拿的是什么药材,就敢真肆无忌惮的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