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周佳嘉给他回了个意味莫名的两个字。
晴天似乎挺亢奋的，噼里啪啦地又打了一堆字过来，但周佳嘉却无心应付，只敷衍地回个三两个字。
晴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问了句是不是在忙。
“有点事。”周佳嘉回复道。
那边顿了片刻，才发来信息：“是我打扰了，那下次再聊。”
“好。”
结束了和晴天的聊天，周佳嘉切到微博界面。
宁婉彤发了新油画的事情已经荣登微博热搜第三了，宁婉彤也吸粉无数，这几天下来，微博的粉丝数量已经直逼六百万了，俨然也是一副三线小花的水平了。
而这数据还在增长中。
周佳嘉点进热搜，第一条就是宁婉彤发的微博，下面的评论已经十几万了。
周佳嘉扫了一眼，清一水的都是夸奖。
其中不乏许多专业的美术生在做评价，对着画作也是持肯定的态度。
“看得出，笔触还是稚嫩的，很显然是初学者。但是初学者有这个造诣真的很恐怖，这样的用色，这样的布局，我学油画十年了，平心而论，我画不出来。”
“我是x大油画专业的，我把这幅画拿给我们教授看了，我们教授就评价了两个词，天才。”
“彤彤真的太让人意外了，怪不得这几年她不温不火的也不着急，人家根本不在乎好吗有这才能，还愁会没有未来吗”
除了夸奖的，还有一些求购画作的。
周佳嘉看了看，这副日出，在宁婉彤的微博底下，就已经有人炒到了一百五十万的价格了。
画作能不能卖出高价主要看两点，一个是作者名气，一个是画作本身。
就宁婉彤个人来说，她在书画界毫无地位，相当于白纸一张。
因此，一百五十万求购这幅画，是对这幅画水平最大的肯定。
周佳嘉面无表情地关掉了微博。
日出吗
她好像想到了，给画协的审核画作要画什么了。
另一边，姜老也看到了微博上宁婉彤这几天闹出的事情来了。
姜家是书香门第，但这些人也只出了姜老这么一个大能。
姜家的子弟，虽然水平不如姜老，但是鉴别书画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们看到宁婉彤的画，也惊为天人，并且在知道姜老先前有打算收宁婉彤做关门弟子的打算后，这种惊讶又到达了顶点。
来找姜老的，是姜老的儿子，姜道恒。
“爸，我听说你原本打算收这个宁婉彤做关门弟子的，怎么又不收了呢”
姜道恒将微博上的画翻了出来，递到姜老的面前：“新人有这样的水平，近几十年来也找不出一个。我们姜家如今一代不如一代，您收一个好的弟子，也是让家族获益的事。”
收徒时，徒弟靠师父。
可将来出师了，徒弟发展的好，却能对师父有很大的助益。
姜老看着那画，眉间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她不行。”
姜道恒不解：“为何我看得出，这小姑娘水平相当可以，日后定然会成为大才。”
“她成不了。”姜老毫不犹豫地说道。
“啊”夭夭 xw.
“她已经走歪了路，功利心太重，注定走不长。”姜老沉声道。
其实霍正廷生日宴之后，他并没有就放弃收宁婉彤为徒的打算，他还在考量。
周佳嘉那孩子虽然没有拿出画作来，但眼神清凌，说话又有底气，他确实想等一等，比较一下两个人孰强孰弱。
可宁婉彤却等不及了，急着用自己小有才气的画里赚取名利。
从画看心。
这社会上从来不缺好的画匠，缺的，是大师。
这就是为什么商业画永远比不上艺术画的道理。
姜道恒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他爸有点太轴了。
姜老摆摆手：“再等两天，会有更好的。”
还有更好的
姜道恒更加迷糊来了，这种水平几十年乃至百年都难得一遇，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更好的
可收徒的事情毕竟不是他说了算，他爸不同意，他说再多都是白瞎。
姜家是书香门第，一家子秀才，也不会打嘴仗，纵然心中不爽，也只能憋着。
但也没用多久，姜道恒就意识到了，姜确实还是老的辣。
周佳嘉待在房间里思索着构画的细节，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妈才敲响了房门：“夫人，霍总快要回来了，您不是要给霍总做完饭吗”
周佳嘉这才回过神，连忙跑了出去。
她想的太投入了，要不是王妈喊她，可能真的就忘了。
晚饭要做什么，她其实还没有想好，只是大略地看了看厨房里的食材，临时定下了食谱。
按照王妈的说法，霍全晚上吃的比白天吃的还要清淡。
周佳嘉嘴角抽了抽，她觉得霍全不去当和尚真是可惜了。
最后好不容易定了菜单凉拌芥兰，香菇青菜，清蒸鱼，松仁玉米，鲅鱼饺子。
王妈虽然觉得过于素了一点，但也表示十分满意了。
唯一的不满，是周佳嘉最后又做了一份罗宋汤。
王妈有点发愁：“霍总以前从来不喝罗宋汤的呀。”
虽然之前的西红柿鸡蛋面霍全吃的很开心，但他还是讨厌西红柿的呀。
周佳嘉扬起笑脸：“我爱喝的，我给自己做一点。”
王妈想了想，之前那些菜也够霍总吃的了，便没说什么。
饭菜刚端上桌，玄关处就传来了响动。
周佳嘉哧溜溜地跑了出去，身上的围裙还没摘，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扎成了高马尾，看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你回来啦晚饭刚刚做好，你去洗洗手就过来吃吧。”
霍全换了鞋子抬头看她，眼眸深了深：“你做的”
“嗯。”周佳嘉应了一声，又怕自己的巴结太过明显，解释了一句：“今天有点闲。”
霍全唇角不明显地勾了勾，收了视线，去洗手去了。
周佳嘉则跑回餐厅，开始摆碗筷。
清凌凌的饭菜，对于偏爱辣味的周佳嘉来说，有点过于寡淡了。
于是她只给自己盛了一碗罗宋汤，再时不时吃一个鲅鱼饺子，其他菜连碰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