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陈安琪眼中含着泪,可怜兮兮的,“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在这种日子,扫了爸爸的兴。”说着,就要掉下眼泪。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好一个用心良苦的豪门儿媳。
“小甜,去把你妈手里的茶杯放好。”花翁淡淡地开口,“碎碎平安,一次也就够了。省得等会儿还割伤手。”
花甜照办,陈安琪咬着唇边,还真的开始抹眼泪。
“童小姐。”
听到花翁叫我,我赶忙上前半步,心想这下估计真得被赶出去了。
花翁看着我,表情是喜怒不明:“你们的对话,我听得不全。你和花冥,什么时候注册的?”
这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爷爷。”花冥上来护我。
“我没有问你。”花翁眼神沉了沉,“我在问童小姐。”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碰了一下花冥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其实……我还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我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不过花冥说是,那就是吧。”
闻言,花翁什么也没有表示,而是说:“有一句话,儿媳说得是对的。”
陈安琪腰板都直了起来。
我心里更是咯噔一下,暗咒这个法西斯老头子是站陈安琪那边的。
“在我这些孙子里,阿冥对这个家族的责任是最大的。”花翁缓缓继续,“我以前就说过,得到的越多责任也就越大。这世上没有白白得来的荣华富贵。你们含着金钥匙出生,就要背着责任走完这一生。
“有了责任,就意味着有很多事是不可以随心所欲的,包括婚姻配偶。堂堂的花家继承人,他身边是什么样的配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
我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花冥握住了我的手,看我的眼神依然是坚定不移。
“爸爸。阿冥也只是一时糊涂,都怪我疏于对他的关心。”陈安琪又开始了她的表演,“您知道的,这三个孩子,我亏欠阿冥的最多。虽然他早早就独立了,从来也没让人操心过,但是我心里,还是想让他选择他自己喜欢的。
“毕竟谁没有年轻过,没有过这种冲动的时候。我这次生气,也是因为他说都不说一声,就结了婚,所以我才一时失了态。”
“爷爷,我不会和童可可离婚。”花冥掷地有声地打断了陈安琪,“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就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话,感动得眼泪已经在打转。这个世上,有这样一个人,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反对和诋毁,都坚定地握着我手,这辈子真的足够了。
“阿冥,你不要再任性了。现在应该请求你爷爷的原谅。”陈安琪一脸的痛彻心扉,“你和她的婚姻,是得不到祝福的。”
“想祝福的我欢迎,不想祝福的……我也不勉强。”花冥回答得很酷,一点也不在乎。
“我祝福。”花锦在旁边发话。
花甜似是鼓足了勇气,也上前:“我也祝福。”转而看向花翁,“爷爷,您方才不是还说喜欢可可姐姐的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严格意义上说,是可可姐姐救了大哥啊。不然,哪个女人能和大哥亲近啊?要是真把他们拆散了,您的宝贝曾孙子从哪里来啊?”
听到花甜这话,我偷瞄了花冥一眼,强忍着笑。
花翁干咳两声,给了花甜一个威严的眼神。
“爷爷,您可别指望我。”花锦突然挥手,“我还小,还要多玩几年,我可不生孩子。”
“锦,不准胡闹。”陈安琪训。
“阿冥,你过来。”花翁发了话。
花冥过去。
“你小时候,我就对你说,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就要懂得取舍。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家和这个女人之间,你只可以选一个。你怎么选?”
花冥不假思索:“童可可。”
“继承权和这个女人之间呢?”
“童可可。”
“那责任呢?”
“童可可。”
“那我这个爷爷和这个女人之间呢?”
“童可可。”
……
客厅里安静了,花翁脸上阴沉得厉害。
“阿冥,你当真要为了她,统统都抛弃?包括你自己这个身份?”
“爷爷。”花冥语气平稳,“你不是还教过我,人除了要懂得取舍,还要坚定自己的信念?童可可是我要共度余生的女人,我不弃。花家是我的责任,我也没打算弃。在我这里,两者没有取,也没有舍。
“我说过,我不懂什么叫取舍,只知道想要的东西就靠自己留住。我不需要联姻再来壮大自己,因为我已经足够强大。爷爷弃不弃我,对我来说,也都没有
区别。我是爷爷的孙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只要爷爷需要我,我不会推卸应尽的责任。唯有这个女人,除了她,我谁也不要。我不惜用隐瞒的方式,也要先让她成为我的妻子,又还有什么可以改变我的心意?”
花翁没有说话,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我也不想说话,这个时候,我已经觉得活得超值了。曾经对命运有过的那些不忿和埋怨,统统都化作了零。花冥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我铭记终生,永远也不会忘记。
这时,花翁突然从胸包口袋里拿出一个烟斗来,放上些烟丝,慢悠悠地点燃……
我看着,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不是因为他在这个时候还有闲情意致品烟,而是他手上的烟斗,分明就是我托根叔送给园丁爷爷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款式,我记得很清楚。
这……什么鬼?
我突然有了一个能吓死自己的结论。
抽了一口烟,花翁低头笑了,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反兆。
“爸……”陈安琪想说话。
花翁示意她不要继续,然后看向花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记住你的强大皆是因为你足够自信,不想为任何事而取舍。”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花冥。
“童可可。”他喊我。
我上前,不敢冒然然地说话。
“如果,你可以在婚礼举行前就送我一个好消息,另有重赏。”
哈?我听懂了婚礼两个字,但没听懂其它。准确说,应该是完全还没有回过神来。
花甜已经在冲我笑,而花冥也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