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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喂?”
出人意料地,这一次电话很快打通——就像他在等着我的电话一样。
那边的迹部景吾听上去也并没有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挑了挑眉,转而换了一种寒暄的口气问他:
“最近忙不忙啊?”
迹部景吾:“……你说呢?”
于是我认认真真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
作为迹部财阀唯一的继承人,他从小压在身上的担子确实挺重的。
虽说有上一辈子的记忆开挂,但是迹部景吾也绝对不是一个对于已知事务敷衍了事的人。
“很忙。”
于是我颇为理解地点点头,转而想起他看不到我的动作,便又连忙开口补充:
“辛苦辛苦。”
迹部景吾没讲话。
我估摸着是因为我这不太诚恳的语气打乱了他的发挥。
于是乎颇为乖巧地闭上了嘴,只等大爷他自己开口。
“你到底怎么了?”
过了几秒,大爷确实开口了,属于孩子的稚嫩声音里带着些许低沉:
“你今天再不说清楚,明天你的号码会在我手机的黑名单里。”
“……”我沉默了几秒,转而小声地说道:
“我可以换一个号码。”
迹部景吾:“……”
距离我第一次拨打通了迹部景吾的电话已经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我的个性练习明显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在自我意愿的范围中,我可以使闪电消失——
但是,这样的训练出现了瓶颈。
我无法使因由自己的谎言出现的闪电消失。
感觉到他的愤怒即将到达临界点,我才酝酿了一下情绪,和他说道:
“我个性爆发了。”
那边停顿了几秒,转而说道:
“哦,我还要恭喜你不是个‘无个性’了?”
然后他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地说道:
“还是‘万人迷’吗?”
我愣了一下,转而说道:“要真是万人迷,那就比现在好办很多了。”
“哦?”迹部景吾给了我一个意义不明的语气词。
我倒是没管他的其他含义。
既然话闸子打开了,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很多。
我大概和他说了一下我的近况,略过了在幻想里见过的他以及黄濑凉太,着重描绘了一下今天的突破以及那个在幻影里,前去参加葬礼的赤司征十郎。
“迹部君,”我小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在那个世界,我们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改变?”
迹部景吾这次回复我回复得很快,想必他早就想过这个我曾经下意识逃避的问题。
他语气很平静地问我:“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我们的父母为我们哀泣,你的兄长为你悲痛。”
迹部景吾没有等待我的回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些都是势必会发生的事情。”
这次终于轮到我沉默了。
迹部景吾丝毫没有催促我的意思,他静静地陪我沉默,和我上次主动挂断电话不同,今天他硬是等到了那边温柔的女声用英语催促他去上课以后,才轻声地说道:“我去上课了。”
“……好啊。”
我张了张嘴,想要抓紧最后几秒钟说点什么,却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原因,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这么说了一句,那边停顿了几秒,转而挂断了电话。
我把电话放在脚边,转而听到走廊里传来木头嘎吱一声的小动静。
赤司家的主宅是一栋颇有历史的建筑,这样的老建筑就算内里再怎么翻新,也难免会留下些无法修补的小缺陷。
听到这声有点怀念的嘎吱声。
我才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说不定道不明的坏心眼。
我把自己房间门口的一块小木头撬了起来,让不小心踩到它的人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同样也会让在房间里的我得知门外有人。
而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对于孩子来说,已经是一个应该睡觉的时间。
我屏息凝神,快速地思考自己的通话是不是被谁听见了,以至于过来敲我门,亦或者——
“真理。”门口传来男孩小小的声音,“你睡了吗?”
我全身僵硬了几秒,终于勉强放松下来,从床上跳下来,穿上在地上被我随意摆放的拖鞋,吧嗒吧嗒地跑过去给他开门。
“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走廊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点从我房间里发射出去的灯光照亮了眼前一部分有限的地方。
眼前的赤司征十郎还穿着笔笔挺的小西服。
孩子的眉间是挥之不去的疲倦神色,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先发制人地这么问他。
赤司征十郎眨了眨眼,笑着摇摇头:“真理不是也没睡吗?”
我一时哑口无言,就看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熟练地掏出一根巧克力,塞到我的手里:
“晚上不能吃。但是明天早上我不一定能见到真理,所以只好先给你了。真理要乖,千万不能晚上吃哦,会蛀牙的。”
“不过,如果吃完以后,真理好好刷牙的话,那……”
结合自己现在所学的知识,可能也是因为太累了,我看着六岁的赤司征十郎说着说着,停顿下来,自己倒是有点迷糊起来。
我不禁失笑,接过他手里的巧克力,快速地伸手,揉乱他的一头红发。
这是上一辈子的我小时候没来得及做,长大了不敢做的事情。
他抬头微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才慢慢地往后微微仰了仰头躲开我的手:
“真理,别闹。”
他看着我,在他认为的不动声色里,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确认了我的状态,孩子疲倦的脸上才挂上一点笑意:“今天听樱井医生说真理有很大的突破哦,真理好棒!”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的‘个性’目前看来是对我的个性塑成有极大帮助。
但是只要一天没有摸透他的个性到底除了让我在回忆里重溯还有什么作用外。
本能的,我就对于樱井秋光这个人的戒备大于信任。
“你明天就可以——”我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给他一个惊喜,闭上了嘴。
“什么?”赤司征十郎下意识地问道。
然而,这时候突然有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看到赤司征十郎下意识地张大了嘴,还没叫出口。
整个走廊里却已经是灯火通明。
母亲微笑着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再往那边看过去,面无表情的父亲打开了整条走廊的灯的开关。
“哈哈,吓到了你了吗小征?”
女人得意地笑了两声,转而蹲下身来,把我和征十郎都凑近了自己的身边,“以后不要晚上偷偷摸摸来看真理哦,爸爸会生气的!”
那边的父亲也踱步走了过来,他穿了暗色的睡袍,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森严,和穿着暖色调的母亲显得并不那么般配,但是母亲还是高高兴兴地挽住了他的手——
外面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
我顿了一下,一只手拿住巧克力,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响指,轰隆声消失。
母亲和我眨了眨眼,小小地微笑了一下。
“回去了,征十郎。”父亲一字一句地开口,赤司征十郎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小声地应了‘是’,小小的孩子转头,一个人先朝着楼梯口走过去——
他的房间在我的楼底下。
紧接着父亲的目光扫到我这里。
我禁不住挺直了腰板,然后才想到了什么一般,缓缓地把巧克力往身后赛去。
“辛苦了,真理,你做的很好。”
他淡淡地这么夸奖道,眼神掠过了我背在身后的手,但是还是转过了头,像是没看见的样子。
“早点睡哦,真理!”母亲小声地叮嘱道,女人弯下腰,亲吻我的额头:
“我的真理宝贝真棒!”
…………
直到他们走后,我才长吐一口气,吸了吸有点酸的鼻子。
——他们真好啊。
——我的家人。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许久未见的菜菜子就像很久以前一样,为我梳理每天早上都不听话的头发,然后小声和我说今天的课程内容,到最后,她停住了嘴,转而摸了摸我的头发:“真理小姐头发长长了很多。”
“有吗?”
我倒是有些好奇地在镜子前左右转了转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惊奇地发现确实似乎长长了一点,看着那边突然停止了动作的菜菜子,我有些无奈地微笑起来,语气却是郑重的:
“菜菜子,谢谢。”
……
“征十郎!”
我看着眼前因为我出现在早餐餐桌上,而愣在餐厅门口的胞兄,认认真真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从今天起,因为个性已经被进一步控制,真理的生活恢复日常了。”
那边的母亲微笑着这么给赤司征十郎解释道:“小征,还不来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