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尘略一思量，轻轻点头。</p>
“那容弟子清理一番，再劳烦师尊带我前去了。”</p>
郝裕点头。</p>
叶无尘去见秋水妍，他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叮嘱了一句。</p>
“好。”</p>
“尽快一些，可不能让圣女殿下等久了。”</p>
郝裕袁幽结伴离开了，叶无尘不知此地能否隔绝观天神念，毕竟后者神念他无我之境第一重也无法察觉，仍然谨慎，没有动用神文，只是依靠此地阵法打理自己，逐渐清除血污。</p>
他这也做也不是为了秋水妍，纯属一身狼藉实在难受。</p>
一刻钟后，当一袭白衣的叶无尘走出六层空间门户，在外等候的郝裕袁幽登时眼瞳一亮。</p>
少年如玉，温润尔雅，腰身如松，眸若寒星，翩翩公子是也！</p>
叶无尘相貌本就上佳，如今凝化妖铠，体魄蜕变，比之前更多几分坚毅，非但没有寻常体修的鲁莽之气，更显几分英俊。</p>
“只可惜……”</p>
郝裕一想到叶无尘这强健体魄下化为飞灰的神文，不由双眼有些发红，但很快意识到叶无尘就在眼前，连忙掩去。</p>
“走吧。”</p>
郝裕脚下剑光腾起，确实比之前更弱了几分，但载人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p>
呼！</p>
剑光破空，郝裕载着叶无尘直接从藏神殿六层穿入云霄。</p>
数十息后。</p>
剑坪到了。</p>
茫茫雾海笼罩一角，日光照耀，七彩迷蒙，似恒古不变，抵挡岁月侵袭。雾潮汹涌，尽情舒展，其中波澜壮阔更令人神往。</p>
深邃。</p>
恢宏。</p>
这是叶无尘看雾海最真切的一次，虽然没有动用神念，但依旧能感觉到它的神秘。</p>
下面，到底有什么？</p>
叶无尘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唯一一个有这样疑惑的，但真正知道其中真相的，只怕一个都没有。</p>
心潮起伏。</p>
这时。</p>
郝裕落下剑光，并非雾海剑崖之巅，只是落在山道上，轻柔气力传来，叶无尘并未反抗，落下山道，有些意外。</p>
“上去吧。”</p>
“圣女殿下想见的是你，肯定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子。”</p>
“为师许久不来，去剑坪看看。”</p>
呼。</p>
说着，也不等叶无尘回应，郝裕纵起剑光下山去了，回味他临走时眼底玩味的笑容，叶无尘不由轻轻摇头。</p>
但他知道，郝裕不是单纯的调侃，也是想让自己更放松一些。</p>
不过，叶无尘不需要。</p>
他本就无碍，有什么可沉重的？</p>
啪。</p>
脚步落在剑道上，叶无尘开始登山，虽然并未动用灵力，但有坚实体魄，湿滑山道完全不是问题。</p>
只不过登山的过程中，叶无尘不免又想到一件事。</p>
秋水妍竟有时间来见他？</p>
东荒女帝莅临，她不应该随游青城等人在开宗门大会么？</p>
思绪波动间，剑崖之巅已至，云雾波澜激荡，时而凝聚，时而散开，叶无尘远远看到，一道纤细的倩影立在崖边，似正在眺望无尽雾海。</p>
秋水妍。</p>
少女依旧，白裙纯洁，钟灵毓秀，令闻者动心。</p>
熟悉的一幕让叶无尘不由想到自己魂穿降临此地的第一日，两人相见于此，自己同样“身无灵力”，只不过，当时是真的。</p>
还有。</p>
追杀……</p>
叶无尘摇摇头驱散杂念。</p>
时光荏苒，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入江湖的雏儿，亲自感受过修炼界的凶恶，见证过更高地方的风景，那些旧事早已经不放在心上。</p>
叶无尘在秋水妍身后三丈外驻足，按道理说，这个距离早就足够秋水妍发现自己了，可事实上，少女纹丝不动。</p>
“圣女殿下？”</p>
叶无尘出言提醒，只见秋水妍整个娇躯都是一震，如大梦初醒，终于转身，美眸深处闪过一抹惊慌与复杂。</p>
叶无尘不疑有他，拱手行礼，只以为是秋水妍在想古丘山脉发生的事，毕竟后者也算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却浑然没有自觉，只是生死，又岂会让秋水妍如此失神，连他欺身三丈都察觉不到？</p>
少女美眸惊慌之下，又何尝没有芳心震颤？</p>
如情窦初开，暗藏情愫。</p>
只是，当叶无尘起身，秋水妍眼底慌乱已经敛去，深深望一眼身前的少年，道。</p>
“你感觉如何？”</p>
秋水妍让他来，只是为了说这个？</p>
叶无尘浑然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秋水妍对他的称呼都不一样了，不再称呼其为师弟，更加直接。</p>
对他人来说，以师兄弟称呼，是为礼节，但也是距离。</p>
那秋水妍这不由间称呼的更改……</p>
若是有人在旁定会发现这些端倪，叶无尘只是眉头一扬，笑道:</p>
“一如往日，一切如常。”</p>
看着眼前少年笑容绽放，如拨云见日的璀璨，秋水妍芳心一颤，却哪能做到如叶无尘这般轻松？</p>
道基尽毁。</p>
神文尽碎！</p>
你叫这是一如平常？</p>
秋水妍心绪牵动，不由也想到与叶无尘第一次相遇此地的那一幕，一时间道心难稳。</p>
更何况，她今日又岂止此时一次想到这些？</p>
叶无尘登山之时，前者的影子不知在她脑海里闪过了多少次，流转难停。</p>
不止往昔。</p>
更有今日古丘。</p>
更有前日寒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