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已经就绪，殷素素、牛婶、老阿嬷几个骨干也已经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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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也没有再迟疑，立刻从特种仓库的冷柜中将疫苗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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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纠正一下，天花并不是痘神，也不是瘟神，而是一种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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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志愿者中，那几个女工朱富贵是打算培养成为自己的南丁格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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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朱富贵收起了装神弄鬼的那一套，打算简单的将病毒的机理和他们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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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战争来说，护士的重要性很多时候还要高过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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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这个时代护士比医生靠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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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世界，虽然人们很早就发现了细菌的存在，却迟迟没有将它们与疾病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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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西方的医生还坚决抵制术前洗手，甚至将塞麦尔维斯打为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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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实在想不明白，手术前洗个手又不会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尝试一下难道很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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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帮鬼佬能就此争论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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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多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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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原则”难道比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更加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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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那些高傲固执的医生，护理事业显然更加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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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传奇护士南丁格尔如今只有43岁，正值护理工作的黄金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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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年前，英国、法国、土耳其联军与沙皇俄国在克里米亚交战，克里米亚战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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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有护士且医疗条件恶劣，英国的参战士兵死亡率高达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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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丁格尔主动申请担任战地护士，率领38名护士抵达前线服务于战地医院，为伤员解决必须的生活用品和食品，对他们进行认真的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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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没有进行严格消毒，但依然在仅仅半年内，伤病员的死亡率就下降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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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后，南丁格尔被称为提灯女神、克里米亚女神、英国的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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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民族英雄却是克里米亚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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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这段历史后，朱富贵表示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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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大明也需要自己的民族英雄和波西米亚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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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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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病毒的概念解释过后，众人全都听得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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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富贵头疼怎么用更加通俗的语言进一步解释的时候，木芽，也就是那位断指的小姑娘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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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芽有些迟疑的说道：“陛下，您的意思是，欧洲人体内携带着这种名为病毒的微小虫子，并用肮脏的毛毯传播，从而让我们殷人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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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当然不是虫子，它甚至连生命都不一定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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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木芽能理解到这一地步，朱富贵已经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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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皇帝陛下连连点头后，木芽大起胆子，咬牙切齿道：“原来这并不是神灵的惩罚，而是欧洲强盗的帮凶，它就是强盗病毒，白人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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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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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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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病毒和种族、国家联系起来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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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做人不能太川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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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吧，在这个年代，大家基本都是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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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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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天花是旧大陆对新大陆的屠戮，那么另外一种大名鼎鼎的病毒则是新大陆对旧大陆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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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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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毒是殷人的一种古老疾病，不过西班牙人将它发扬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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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梅毒在世界各地的名字，简直就是一部人类互泼脏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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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叫它那不勒斯病，意大利人叫它法国佬病，英国人叫它波尔多病，俄罗斯人叫它波兰病，土耳其人叫它基督徒病，日本人叫它唐疮，岭南以北的地区叫它广东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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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西班牙人在一旁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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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笑着笑着，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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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后，西班牙大流感一口黑锅被美国人扣在了脑门上，至今不得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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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朱富贵也就懒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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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病毒就白人病毒吧，殷人有资格这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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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富贵拿出一支连体式疫苗注射器的时候，原本以为又要会费很多口舌说明，没想到众人纷纷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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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这才想起来，之前在救治殷鼬的时候，自己已经展示过这种将“圣水”注入人体的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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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身体里打了圣水，自然病魔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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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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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打消毒水一样合理……个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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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装神弄鬼是没办法，现在自己的基本盘已经稳固，朱富贵更希望培养出一批信奉科学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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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信徒猛则猛矣，但也不是飞机坦克的对手，科学神教才是千秋万代的制胜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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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朱富贵仔细讲解了疫苗的制作和用途之后，志愿者们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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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这是万岁爷得天人所授制作出来的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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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借助皇帝陛下的手，向世人展现他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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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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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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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一拍桌子，怒道：“朕都说了，此乃人力做制造，只要学习科学知识，就是尔等也能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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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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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素素白了朱富贵一眼，道，“我和李叔叔常在你的左右，你又是什么时候做出这些‘疫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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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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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撒过一个谎言之后，必须要用无数谎言去弥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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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走到窗台前，仰头遥望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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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朕的邢爱卿……他是一位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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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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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经受满清十大酷刑和中情局水刑审问，却根本不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鬼东西的邢酒肉，自然不会知道，当年随手卖掉的一个猪仔，居然给他下了这么深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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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这位远在上海租界开鸦片馆的老哥，朱富贵终于解释清了这些疫苗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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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富贵的口中，邢酒肉同志乃是当代鬼谷子，如今毛都还没长齐的爱迪生、特斯拉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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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富贵大帝的英明决策下，dr.邢聚集了一大批优秀的科学家，在天文、物理、生物、机械等多个方面都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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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帝国的崛起，dr.邢居功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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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戚文长羞愧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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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他还觉得，自己已经把爬山虎玩透了，有了这个利器，自己未来一定能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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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超越邢指挥使，起码也能和他一样封侯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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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自己真是痴人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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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邢指挥使相比，自己只在是皎月下的萤虫，大海边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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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大人，你是永远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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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对于邢指挥使的敬仰之情滔滔不绝，戚文长撸起了胳膊，带头打下了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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