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混进去？”震问。</p>
“天亮了我四处转转，找找机会！”林风说。“郡主的伤我看也很是严重，这二天好好休养一下吧！”</p>
“好吧！”经此一事，图雅也觉得自己有点拖大家的后腿。</p>
次日清晨，零星地又下些雪，路上滑的很。林风揣着手在别庄附近溜达，他从小在外混迹，行为举止其实痞得很，只是因为进了衙门当差，李大人又是那么个认识严肃的人，他才有所收敛。</p>
此时，他叼着根稻草往墙角一蹲，就象个街头小混混。时间尚早，街上只有那些不得不出门讨生活的人。过了一会，一辆沉重的木轮马车缓缓地驶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臭气。偶尔有一、二个行人经过，都躲得老远。这段路有一个小坡，因为路滑，那马怎么也爬不上来，几次险些翻了车。林风见状，急忙跑过去，帮着那拉车的老丈将车推了上去。</p>
“小伙子，谢谢你！”那老丈说的是北唐话，此处与北唐交界，二国的人常年往来，语言基本通用，但林风不让震他们来，是怕外一人家说北狄话露了怯容易坏事。</p>
“老爹客气了！”在北狄一般不叫“老伯”而叫老爹！“您怎么一个人啊，这桶您怎么搬得动！”</p>
“唉，平时都是我和同村的老伙计一起，可是早起路滑，他把腿给摔了！我这也不能耽误，就自己来了！唉，老喽！要是没有你，我真就没办法了！我这活计脏，人人都躲得远远的！”</p>
“老爹是要到谁家收粪啊！”</p>
“都大人家的别院啊！那屋子多，我也能多得几个钱。可要是去晚了，会挨骂的！”</p>
“这样啊，要不……反正我也没事，我跟您去一趟？”</p>
“你真愿意？”</p>
“不瞒您说，我都二天没吃上饭了！以前我都是往北唐那边往回贩点东西赚几个小钱，现在这情况，我也去不了！”</p>
“那你住哪啊？”</p>
“就后坡那被烧了一半的屋子里！”林风说得超可怜。</p>
“唉哟，这大冷天的！行，你就跟我去吧，虽然没多少钱，但吃一顿热乎饭还是够的！”</p>
“老爹怎么称呼！”</p>
“他们都叫我昆多老爹！你呢？”</p>
“我叫小七！”林风突然想到李泽，就随口一说。</p>
于是林风就跟着昆多去了都大人的别庄。</p>
“今天可达老爹怎么没来？”看门的见到昆多带了陌生人便问。</p>
“他早上把腿给摔了，估计有一阵子不能来了！这是我侄子，跟来帮忙的！”</p>
“大哥好！”林风超乖。</p>
“行，进去吧！别乱跑！”那守门的嘱咐。</p>
“是是！”林风应着。进庄的路他倒不陌生，此时跟着昆多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收恭桶，幸亏是冬天，捂得严实，就算是这样，也把他熏的够呛。</p>
前院收完又收了内宅，之后又去了一个偏院。</p>
“到这院千万别乱说话，也别东张西望！”进院前昆多老爹特意又强调了一遍。</p>
“好！”林风应道。</p>
“站住，检查！”看门的二个士兵叫住他们，说是检查却只是做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都嫌他们臭。</p>
林风跟着昆多进了那僻静的院子，他用眼角四处瞥了瞥，这个院子的房舍每一间都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风口，不用问，这里是牢房！他紧跟着昆多，到里面一间屋子。“今天用不用掏茅房？”昆多问一个胖狱卒！</p>
“不用！过几天再说吧！天这么冷，掏不干净！”</p>
“那行！”昆多说。“那我就把牢里的恭桶先收了吧！”</p>
“行行！你随便！”</p>
昆多让林风拎着一个大桶跟在他身后，自己则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倒着屎尿。</p>
“等等！”到了院子最里的大铁门外，他们又被拦下了。“这里面你们不能进！”</p>
“哦哦！”昆多点头。“那麻烦您了！”</p>
“等等！进去一个人，把恭桶拎出来了吧！”重犯牢房隔二天才收一次，这拎屎出来的活谁轮到算谁的，此时他一直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你去吧！”那人指了指林风，就昆多那腿脚，一个来回老半天，他还要一路闻那大桶传来的臭气。</p>
林风没有说话，跟着那人进了大铁门。</p>
很显然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每一间牢房都有更粗的铁栏杆，更粗的铁链和更大的铁锁。而最里面几间带大铁门的牢房关的人就是重中之重。那人领着林风到了里一间牢房前把门打开，让林风进去。林风放下手中的大木桶，低着头进了牢房，扫视了一圈，见墙角有一个恭桶，便拎起来走到牢门口，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大木桶。那狱卒觉得恶心，捏着鼻子躲了老远。林风拎着空桶回去的时候往那远端的墙角看去，见一个人影端端坐在那里，看不清脸，但身材很壮，头发胡子浓密，有些佝偻，年纪应该不轻了！</p>
“快点！臭死了！”狱卒喊道。</p>
林风没吭声，等他锁了门，又去了下一间。这间也是单独铁门的牢房，牢门一开，林风便闻到了一股血气。屋里光线很暗，但刑架上架着一个人，浑身血淋淋的。林风起初心中一惊，但细一观察总算是放下心来，不是沈凌！他快速倒了这屋里的恭桶，又去了下一间，在这屋里他见到了沈凌，此时沈凌被铁链锁住双脚，活动范围只有石床边的三步之内。见自己进来，沈凌只抬了一下眼皮，但他知道林风来了，那一瞬间走路姿势和身形的变化他注意到了。前二天林风说自己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此时看来，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不动声色，待林风倒完屎尿拎着空桶回来的时候，悄悄指了指隔壁又伸出二根手指。放下恭桶后又向他伸二根手指，并做了切的动作。等林风和狱卒离开后，他从石床上站起身，尽可能地让身体向前地趴到地上，只见门边墙角杂草里有一根一端是尖刀的发簪还有一包药粉。他伸长胳膊把发簪捡起来藏好，他要等到明天！等林风再来的时候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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