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p>
“急了？”</p>
老王爷见着南宫墨，先是挑眉一笑，继而又沉下脸来，亏得这小子磨练这么多年，依旧还是不够啊！</p>
“父王何出此言？事情既然已有定论，今夜儿臣便连夜出城！”</p>
南宫墨虽然没有明说出城去做什么？</p>
可父子二人谁都知道南宫墨连夜出城是所谓何事，南宫雄脸色越发沉了，逐渐变得有些青紫了，那是被南宫墨给气的，只听他怒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意气用事？”</p>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能走得掉？”</p>
“这等关键时刻，你跑什么跑，把这些烂摊子是准备都丢给老夫？”</p>
“父王！”</p>
南宫墨重重打断南宫雄余下未出口的话，他一张脸十分平静，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老王爷的怒意所动，反而冷静地道：“您心里想什么，那是您的事，可儿臣心里想什么，便则是儿臣的事。你所想所愿之事，皆不是儿臣所想所愿。儿臣如今身体康健，有儿有女，有爱妻相伴，余生已然无忧，至于其他的东西，那些都不是儿臣所愿。</p>
父王，毕竟往后余生都是由儿臣自己去度过，儿臣这就去，余下的日子，您老有什么仇便报，有什么怨也可以发泄出来，一切都由您老人家自己作主。</p>
由得您老人家高兴。</p>
如今逍遥王府势盛，遥儿和您孙子可都呆在北凉，那里乃是第一战场，您老人家就不怕他出个什么意外？</p>
无论当年之事还有什么内情，于儿臣而言都不重要了。</p>
儿臣知道南宫凌还有着后手，至于他还想做什么，儿臣都不在意，也无需在意。</p>
如今天下之势已然明显，父王！</p>
东方之危更为重要，不管如何，泽国都是您我的家，从小您就教育儿臣，身为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如今正是儿臣出力之时。</p>
躲在泽城，实在不是儿臣之所愿！</p>
边关需要儿臣，遥儿和小东母子也都需要儿臣！</p>
请恕儿臣不孝，无法继续在您膝下孝顺您老人家！”</p>
南宫墨字字句句皆说在老王爷心头之上，老人家有那么一刹那，恨不得拿根木棍将这个混小子给抽死，可到最后，他两眼流下老泪，直摆手，令南宫墨滚出去。</p>
南宫墨双膝下跪，对着老王爷行了跪拜大礼，足足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退去。</p>
当天夜里，南宫墨连夜出了城，将墨三几位老王爷得力之人皆留下，独自带着宋北北一路北行。</p>
而此时，思遥早已带着小东一行人深入了北地。</p>
一路上到处都是面黄肌瘦逃亡的百姓，只见那些人，穿着三两根破破烂烂的布条，有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早已分不清楚那是布条还是树皮亦或者直接是满身泥土。</p>
比之城里那些乞丐有过之而不及，与之相比，城里的那些乞丐可算得上是富有了。</p>
“娘亲，我们是不是？”</p>
小东暗暗扯了扯思遥的衣袖，虽然从锦官城出城起，他们一行人都换上了粗布麻衣，可走在北地，与一路上所见之人相比，他们如同羊进了狼群。</p>
起先，只是三五个人跟在他们身后，之后便是三五十个人，到如今，他们不过是只走了两日路程，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已经快要上百了。</p>
“无妨不怕，暗地里也跟了不少人！”</p>
思遥面对这些人，有心想要拿出一点儿粮食出来，可是她不敢。</p>
她虽然很痛心也很同情这些人，可是，她早已不是昔日的她了，她很明白，今日她如果敢拿出多余的粮食出来，不消一个时辰，这跟在后面的人便会多上一倍。</p>
所幸这次出行，他们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p>
这帮人里面，思遥不会告诉小东，其实有不少人是她安排跟在后面的。</p>
白日里似乎还好些，特别到晚上，一行人更是十分警惕，所幸，他们这一行人身上都配带着刀剑，一看便知是不好惹的人，因此除了有几个流民领着几个孩子过来讨上一点东西外，其余人等皆近不了思遥与小东的身。</p>
次日天尚未亮，宫钱不知从何处找来几匹马，几人直接走了，临走之时，思遥将剩下的粮食留了一半在原地。</p>
“娘亲，您为何……”</p>
“终归，苦的总是百姓，我们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能帮一点是一点，走吧，前面就快要到北城了。”</p>
“北城是离凉都最近的城池么？”</p>
“嗯！”</p>
“娘亲，我有一事不明，他们打下了北凉，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流民？”</p>
“他们不是要占领北凉么？既然要占领北凉，那理应厚待这些百姓，不然打下了城池却无人口，又有何用？”</p>
“一路上的流民，并不是全部，城池里依旧有着的百姓，而那些流民只不过是被毁了家园的百姓而已，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一路跟在身后的百姓会只有那么一点点？</p>
你想想，那些人也就是一直跟着我们而已，并没有做出过多的举动，这说明其实他们看起来虽然被饿得很狠，但每日还是有少需进食，否则真要饿狠了，他们才不会管我们是否带着刀剑呢！</p>
你如今见得还太少，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p>
“既然如此，娘亲，我想进北城！”</p>
这一路上，他们都未进过城，都是走得小路，纵是遇城也未进，一路上吃得也都是干粮，亦或者从山里打的野味。</p>
小东一提进城，思遥心下有些心软，还真是一个小孩子，一路上也累了，也罢。</p>
“好，我们进城！”</p>
一行人从北城的南门口进城，城门口两边皆有着士兵站岗检查一路上来人的路引。</p>
所幸这些事情，都有宫钱早已打理好了。</p>
在离城门口不远处，宫钱将几人的路引皆发放给各人手里。</p>
小东手捏着这薄薄的一张纸，抿嘴不言。</p>
墨拾守在自家主人身边，两人小小的脸上都面无表情。</p>
“谢谢宫钱了！”</p>
宋岚接过路引，向宫钱道谢了一句。</p>
复又与思遥道：“看来宫二那小子把儿子教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