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彦把司瑾送回枫渠后就离开了，一晚上，相安无事。
而第二天，司瑾却并没有在会场看到每天都会出现的楚牧彦。
司瑾扯了扯唇角，看来猎人狩猎的游戏玩腻了，想撤退了。
今天要了解的艺术家是尤娜的死对头，林素。
林素，人如其名，看起来很素净寡淡，她是小提琴手，只需要静静站在那里，拨动琴弦，就能玩弄音乐，让那些想征服傲骨的男人神往。
今天在现场看林素彩排的人当中，男性不占少数。
司瑾看到一个熟面孔，常漠，以前和司家人一起参加各种场合的时候没少见过。
“音乐婉婉，素手清风，林素和小提琴的结合，很有中西结合的风味。”
常漠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你也认识林素”
“大名鼎鼎的中国小提琴手，我怎么会不认识。”
“你不觉得，素素很有那股子风情吗”常漠来了兴致，眯着眼睛看着下方彩排的林素。
风情司瑾挑眉看去，但除了看到素净的打扮和冷漠的神情，别的什么也看不到，又谈何风情
常漠看她不搭话，有点嫌弃，“你一个女人肯定不懂，只知道听音乐好不好听，又怎么知道她那撩、人的身段有多让人神往。”
“看来，您是冲着林素来的了。”
司瑾挑眉睨向常漠。
偏偏这时音乐结束，常漠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推开司瑾脚步匆匆往下走，好像生怕错过了林素离开的那片刻机会。
司瑾也径直跟了过去。
彩排散场，果然有不少人涌向林素，常漠脚步快，手脚利索，直接钻了进去，拉起林素的手，“素素小姐，你刚才的表演真是精妙绝伦。”
看到常漠抢了先，其它几个人也就悻悻离开了。
林素似乎想甩开常漠的手，但甩了几下没甩开，也就作罢，“多谢常先生的夸奖了。”
司瑾站在不远处，正好可以听到二人的对话，听到这话时，突然觉得有点意思。林素认识常漠
“光嘴上谢谢算什么，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常漠拉着林素就要往外走，林素皱着眉头想挣扎，却挣扎不开，神情似乎很是纠结，“常常先生”
“林小姐。”司瑾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林素下定决定把手从常漠手里抽了出来。“有些服装的细节还需要林小姐确认一下，工厂要得急，现在能跟我去一下吗”
林素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点头答应了，“可以，我这就跟你去。”
常漠上下打量了司瑾一眼，一脸不悦，“怎么是你”
司瑾微微一笑，“常先生，失陪了。”
她哪怕不回头去看常漠的神情，也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好看不到哪里去。
林素跟着司瑾走到旋转楼梯下面，就停住了脚步。
“谢谢你帮我解围。”
司瑾微笑，“我不是帮你解围，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工作。”
“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们有要坚持的东西，不好意思。”林素委婉的拒绝了。
司瑾越来越察觉到不对劲，接下这个工作，的确是给js镶上了金边，但如果他们不配合，她这个设计师也不过是被架空的摆设而已。
“我想知道这个你们所坚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司瑾直视着林素，林素低着头，黑色长发搭在肩膀上，泛着微微的光泽。
她似乎很是为难，“司小姐，你逼问我也没有用，这是大家一致的决定，而且这也不是你知道答案就可以改变的。”
林素抬起头看司瑾，脸上露出一丝怅然的笑意，“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场音乐会意味着什么。”
音乐会，无非是提升艺术家们身价的途径之一，甚至比不上任何一场比赛。这也算是提升上流社会人们逼格的方式之一，却也抵不过任何一场拍卖会或者慈善晚会。
所以林素和一众音乐家这么看重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正当司瑾疑惑的时候，却见林素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有些躲闪，身子往后退，“不好意思司小姐，恕我无能为力。”
司瑾眼尖地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人影，知道攻克不了林素，于是转而跟上了那个人影，她下意识觉得那个人，可能就是关键。
经过这几天在会场来回的穿梭，她早已熟悉里面所有的布置和结构，在那个男人即将转弯消失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袖口。
“你”
看到了他的脸，司瑾后面的话都噎了回去。怎么会是靳祁
后者看到她，却似乎并不惊讶。
“好久不见。”
明明上次见面就是在竟稿前，并没有过去多久。
“祁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来看林素彩排的”
靳祁沉静无波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无奈，她对他已经有了防备。“有需要确认的事情，无意打扰你的工作。”
这么巧如果说之前的帮助都是蓄意的，现在的出现却并不像是偶然。
哪怕她有一万个问题想问，但证据不足，她也无法怀疑到靳祁身上。
“那祁先生请便。”司瑾转身要离开。
“音乐会的投资，我有参与竞标，但失败了。”靳祁突然开口，司瑾脚步停了下来。“最终资方是楚氏，你应该知道。”
司瑾说，“我知道，我能当上音乐会指定的高定设计师，也是因为他。”
司瑾侧头看到靳祁脸上，有一束从阳台照进来的光，让他有些暗沉的脸有了些许光泽。
“你很信他。”
靳祁转身离开，直到他背影消失后，司瑾才恍然回神，也终于明白靳祁那简短的画外音。
她好像是下意识，会选择信任楚牧彦，没细想过他投资音乐会的目的，他抛出了橄榄枝，她也义无反顾地接下了。
哪怕她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全都是因为老爷子的关系，老爷子在世一天，她就有义务不拒绝楚牧彦的好意。
可转念一想，这个人如果换成了靳祁，她还会这样信任吗
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司瑾接起手机，那头传来陆乔兴奋的声音，“你不用再每天往会场跑了那些音乐家们都陆续给我们订了时间，他们同意你去采资料了”
司瑾一时之间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么突然的
就在刚刚，林素神情为难委婉拒绝，这才过了多久，就都答应了
“不过，他们有个条件，想让你把试稿和已经收集的资料带上，在外面碰个面。”
果不其然，没这么简单。
司瑾眉头皱起，这么偌大的会场不用，为什么要在外面碰面，更何况，这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他们有说原因吗”
“害，你想想啊，他们本来是集体抵制你的，这个消息都传开了，突然转脸就答应了，这让他们面子往哪儿搁，肯定想私下解决了当无事发生了。”
陆乔大大咧咧的没发现异样，但司瑾却觉得这里面的漏洞太多，每一个漏洞都像是个陷阱。至于是不是陷阱，等去了才能知道了。
“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吧。”
在去之前，司瑾留了个心眼，给尤娜打了个电话，可偏偏尤娜的电话却打不通，让她无法核实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但无论如何，去了才知道是不是陷阱。
司瑾开车跟着导航来到市郊，在这附近的确有一个云顶餐厅，可导航却指向了云顶餐厅的右侧，一片平房区。
虽然有些奇怪，但司瑾还是缓缓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没走一会儿，司瑾看到巷子里挂了个云上酒吧的招牌，这就是短信里所说的地址了。
司瑾顺着楼梯往地下走，果然看到一个很大的地下酒吧。
因为是白天，酒吧并没有什么人，酒吧老板似乎认识她，对她微微一笑，引着她往里走。
越往里面走，灯光越暗。倒不是司瑾多心，只是这阵仗，真的不像是什么正经的会面。
酒吧老板推开门，司瑾那颗提起来的心，也就彻底落了地，因为面前的人，的确都是这次音乐会参演的艺术家没错。
“司小姐，请坐。”为首的那个指了指唯一空着的沙发，脸上没什么表情。
司瑾认出了他来，是大提琴手肖毅，也是这些音乐家里，为数不多的亚裔。
“其实我们对司小姐都没什么意见，今天集体来和司小姐见一面呢，也是想解开一下我们之间的误会。”
肖毅话虽说的很客气，但一直都没正眼看司瑾。
司瑾微微一笑，大致扫了一眼，在场数十位艺术家，唯独缺了和她接触过的尤娜和林素。
“我很感谢你们的理解和支持，离音乐会举办的时间不多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够作为你们身上最亮眼的衬托。”
漂亮话谁不会说，眼下既然人都在场，她没道理不抓住这个机会。
“说的真好，”肖毅象征性地鼓了鼓掌，然后站了起来走向司瑾，“不过，我们可能没法让你如愿以偿了。”
司瑾面不改色，“哦那你们这次约我线下见面，避开音乐会场主办方，是想做什么动作呢”
不知不觉，肖毅已经走到了面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帕递给司瑾，“司小姐，你好好看一看，这款手帕上，纹的是不是荆棘花”
司瑾接过手帕，却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猛地感到头脑一阵眩晕。
她晃了晃脑袋，下一秒，肖毅就抓着她手里的手帕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