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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偿命，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魏应亡神色镇定地说道，仿佛要给国舅爷偿命的不是自己。
皇上显然没想到魏应亡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即挑了挑眉，眸光更加深邃地望着魏应亡。
“皇后以为如何呢”
就在众人以为皇上要跟魏应亡再说句什么的时候，皇上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皇后。
皇后被问得猝不及防，当即垂下眼眸，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不去看皇上。
“臣妾以为，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皇上如何以为，臣妾就如何以为。”
皇后这话说得好像打哑谜，既显得自己温和柔顺，一切以皇上的主意为主，又避开了自己所处的尴尬局面。
皇上略沉吟了一会，笑着点点头。
“这话说得好。”
就在众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皇上却又敛了笑容，“可朕若是不想拿这个主意呢”
这是又将问题抛给了皇后。
各宫嫔妃复又紧张起来，纷纷望向皇后。
皇后的手心也隐隐渗出了汗，可她毕竟是国母，执掌六宫多年，该有的气度是一点也不少。
只见皇后端庄地向前一步，深情地望向皇上。
“皇上是要臣妾拿这个主意”
皇后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寻常夫妻间的低语。
皇上若有所思地瞧了瞧皇后，忽然又将目光移到了魏应亡的身上。
“你就不怕朕真的杀了你”
魏应亡抬起头，直视着皇上。
“皇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妾怕死，也该死，但皇上今日若就这样处置了臣妾，只怕会正中他人下怀。”
“此话怎讲”
皇上显然也预感到了魏应亡要说什么，却没有即刻堵住魏应亡的嘴，显然是想要借着魏应亡的口，将这些他不能说的话说出来。
魏应亡便跪在地上，“妾身要将的话是大逆不道之言，请皇上恕罪。”
“讲”
有了皇上这句话，魏应亡便坦然站了起来，面对着各宫嫔妃。
“若要定臣妾的罪，应该由刑部，由大理院，经过会审，方能判臣妾的罪。而不是在这里，凭着这些嫔妃一跪，皇上就定臣妾的罪。若是今日她们能这样定了我的罪，明日她们也能跪在一起，求皇上定了别人的罪。如此下去，这宫里便再没有法度可言，皇后想要办什么事，叫大家跪在一起便可以了。”
“混账皇后娘娘圣明大度，你杀了她亲兄弟，她还能容你活到现在，便可见一斑”
最先告状的那个贵人立刻反驳道，魏应亡似笑非笑地瞅了对方一眼，轻蔑地嗤了一声。
“圣明吗她的亲弟弟无缘无故带来一百侍卫来杀我，难道我不反抗，等着被砍死”
魏应亡直接反驳道，说完不等对方回话，继续问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是她容我活到现在的而不是我自己有能耐，躲过了她在慎刑司的那些腌臜招数，这才活到现在的”
魏应亡颐指气使地问道，身后的皇上眉头微蹙，想的却不是魏应亡的事，而是皇后。
皇后调动一百侍卫是跟自己说过的，为的就是证明魏应亡会妖术。
但魏应亡确实不会妖术，而是会些武功，还带了一个暗卫。
这些在栖云山上也都说清楚了，皇上也没什么可疑心的。
倒是慎刑司的事，皇上却不知道。
皇后的手都已经伸到慎刑司里面去了吗
一切还没查清楚之前，自己将魏应亡关在了慎刑司，皇后竟然要违抗自己的意志，在那里就杀了魏应亡
皇后近来做事，愈发没有规矩了。
皇上冷冷思索道，只是面上却没显露出半分，反而不叫魏应亡再开口了。
魏应亡听命，闭嘴不言，便轮到皇后说了。
皇后又向前一步，几乎凑到了皇上跟前，微微摇了摇头。
“皇上，臣妾没有。”
“夫妻一体，这话本不必说。”
皇上立刻接话道，皇后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再次温顺地低下头去。
这时那个贵人又有了机会，便又为皇后娘娘说话了。
“这事说到底，都是你杀了人，杀人偿命，就算是交到大理院，也还是这个理”
贵人说完，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请您为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即刻将魏应亡压到大理院法办”
贵人说完，她身后的一众嫔妃也跟着附和起来。
“请皇上为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众嫔妃说着，魏应亡也跪了下来。
“皇后的弟弟无缘无故要杀了臣妾，臣妾是不得已才反抗杀人的。如若不杀，臣妾只能为人鱼肉。臣妾以为自己没有错。且在慎刑司之中，皇后先后叫人准备了断子绝孙汤，武功尽失散，还有七天置人于死地的慢性毒药。”
魏应亡说完，便仰头看着皇上，等待天恩圣裁。
“你竟敢诬蔑皇后娘娘现在便可叫来慎刑司的人当面对质，拆穿你的谎言”
仍是那个贵人，站起来指着魏应亡，厉声说道。
局面一时间分外焦灼，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皇上，皇上却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的心里愈发没了底，不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这时，远处走来的一个人影却成了破解僵局的关键。
“皇上，四皇子来了，说是有证物要呈上。”
大太监李得全低声说道，皇上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缓缓点了点头。
齐璟身着朝服，从容镇静地走来了。
“儿臣参见皇上。”
齐璟沉声道，皇上淡淡地摆了摆手，身旁的李得全立刻高声说道“免礼”
齐璟便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卷宗递给了皇上。
“启禀父皇，这是儿臣近日查到的，关于国舅爷强抢民女，夺妻杀夫，圈占良田，逼死人命的案子，在京都发生的总共有二十五桩，其中死了十七人，在外省的不计其数。还有收受贿赂，卖官鬻爵之事，罄竹难书。”
齐璟一板一眼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平地里炸响的一声雷，惊了皇后与一众嫔妃。
国舅爷可是皇后的亲弟弟，是当朝李相的亲儿子，竟然在皇城根，天子脚下做出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而且每一件，都是杀头的大罪
甚至还有卖官鬻爵，这是要当皇上的家了吗山河表里追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