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魔影已经变成了一个清晰可见的人，文然见到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冲上去立刻与之开启了对决。</p>
乔夕宁看着半空中交战的那两个人，内心十分的不安，她从没有见到文然这么吃力的样子，从没有见过他如此拼命的样子。</p>
阿然，是真的遇到对手了吗？</p>
“师父，麻烦你帮忙放我出去，我要去帮助阿然。”</p>
悟缘摇了摇头，说道：“阿惜，你与文然相处的时间比我要长，难道不明白他的修为到了何种地步？他给你设下的护身结界，哪有那么容易被打破。”</p>
乔夕宁急了，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动手帮他呢？我知道你们的力量对于他来说杯水车薪，但只要所有人联合起来，总能给他一点帮助的。”</p>
悟缘抿了抿唇，看了看周围那些神情慌乱的人，对乔夕宁说道：“阿惜，这些人，你还指望着他们插手吗？”</p>
即使文然是在帮助人间免去一场浩劫，但因为他的身份，人类不会那么轻易的接受他，他们……在希望这两个妖魔在大战的过程中，能够两败俱伤！</p>
乔夕宁很不愿相信这是这些人的想法，但是，那些人的反应告诉她，这是真的。</p>
皇甫煋看着那些神情各异的人，第一次产生了后悔成为一个人类的念头。</p>
如果这就是人类的常态，那他情愿与妖魔为伍。</p>
乔夕宁咬了咬唇，心中万般难受，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助文然。</p>
她的神色出现了几分怨恨，却在看到皇甫煋那只握紧的拳头时，一下子松了一口气。</p>
她不由得埋怨自己，她也是人，文然也曾经身为人类，身为人类的他们有时候在面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时，都不像理会，何况其他普通人呢？</p>
好在，不是每个人都冷心冷情，那些心怀温暖的人，只不过不在这里而已。</p>
想想也是，若是在场的人会心软，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观看一百多只妖族被诛杀的场景呢？</p>
她不应该为了一小部分人而否定大多数人。</p>
在乔夕宁感慨之时，文然已经与那个魔人打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他越来越惊心了，这个魔人的力量越来越强，就像是特意针对他制造出来的一样。</p>
他咬了咬牙，既然父神非要走这一步，他也就无话可说了。</p>
他最后看了一眼乔夕宁，这一眼，却使得乔夕宁的心完全揪起来了！</p>
“阿然……”</p>
她直觉，阿然应该是要做一件她阻止不了的事情了。</p>
“阿然，不要！”</p>
虽不知道文然要怎么做，但乔夕宁本能的喊了出来。</p>
文然温柔的冲着她笑了笑，再接触到那个魔人时，神色极为冷酷。</p>
紧接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在半空中交战的一妖一魔身影突然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p>
再出现时，竟然是两个被光影笼罩的人影。</p>
温暖的光照耀在了每个人身上，暖洋洋的，令人忍不住亲近。</p>
然而，这温暖还未持续半刻，就忽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p>
乔夕宁的心也伴随着这一声巨响而破碎了：“阿然！”</p>
结界消失，乔夕宁终于能够动弹了，然而她却走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虚弱的身躯从天空上掉落下来，摔倒在她的怀里，压得她实在喘不过气来。</p>
文然的身躯还完整着，可那脸上的血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的阿然，被毁了！</p>
一瞬间，乔夕宁只觉得有劈天盖地的力量从内心深处涌出，叫嚣着往四周发散。</p>
她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在众人的眼中已经变成了比刚刚那个大魔还要恐怖的存在，她只知道，她的爱人死了，在她面前死了……</p>
“乔夕宁，你要毁了他拼死守护的世间吗？”一声巨喝印在了乔夕宁的脑海中，令乔夕宁有了片刻的清醒。</p>
她看向了那个人，竟然是许久都未曾见到的文鸠！</p>
见她恢复理智，文鸠也松了一口气，不枉他拼尽全力的赶来。</p>
抵过了乔夕宁无意识散发出来的魔力，文鸠走到了她的跟前，说道：“你知道文然为什么这么决然吗？”</p>
乔夕宁一脸无措的摇头，她不知道。</p>
文鸠咬了咬唇，不忍心见到她这副脆弱的模样。</p>
在他的印象中，乔夕宁应该一直是冷静淡然，又有些小高傲的女人。</p>
这种一碰就碎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她。</p>
文鸠蹲下身子跟她说道：“乔夕宁，文然那人内心柔软，他爱世间万物，若是他这辈子没有遇到你，将来确实有可能为了维护一个世界而死。可如今有了你，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死路，你可知这更深层次的原因？”</p>
乔夕宁喃喃的问道：“是因为我吗？”</p>
文鸠点了点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要成为一个神的妻子，不但要得到那个神的认可，还要得到父神给予的历练。而父神是孕育我们的神，他比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神都要冷静理智，他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在爱上一个女人后，将整个世间看得都比那个女人重要。他想看看文然在面临天下苍生的时候，是你重要还是天下苍生重要。那个大魔，承载着他的一部分力量，如果想要解决它，只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方式，就像文然这样，和他同归于尽，第二种方法则是……”</p>
文鸠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心说了。</p>
乔夕宁已经明白了：“是杀了我吗？”</p>
文鸠咬唇，点头。</p>
“大魔是由司徒贤的鲜血召唤出来的，若想将它重新镇压，只需要让你与它一起呆在无边炼狱就可。可文然不愿意让你面对那种折磨，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你的自由。”</p>
乔夕宁又哭又笑，悲伤的不能自已，她痛苦的说道：“我的自由哪有他的性命重要？”</p>
文鸠抿唇，他也是这么觉得的！</p>
“若是文然选择了父神为他准备的那条道路，你顶多会在炼狱待几年的时间，时间一到，你便可以和他双宿双飞，便是父神也不会奈你如何。”</p>
也不知道文然为什么这么倔！</p>
“阿然……他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我误会他。”</p>
若是他选择了那一条路，乔夕宁即使还爱他，也会对他心存芥蒂……</p>
是两难。</p>
所以他选择了自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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