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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儿泪生花
揖清风
碧波随水娇容碎,昼夜生悲。
昼夜生悲,总把污泥覆蛾眉。
临安冷雨催人泪,姊妹何归。
姊妹何归,强展欢颜对夜黑。
清晨的临安城,人烟熙攘。
城门守卫缓缓打开颇具气势的城门。
一老一少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前。
少者约么十来岁的年纪,一张小脸满是泥泞,看不清长相,只能隐隐看见右脸似有一道长长刀疤。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布衣裹住单薄的身躯。
只见他此刻正骑着一头毛驴,手中拿着一根黄瓜,喀嚓咬了一口,边吃边愤怒的看着老者。
毛驴身上的鞍踏上,还挂着一幅黑边白面的幡子。
幡子两面有着:“白衣神算,不灵不要钱”九个大小不一犹如蛇行的字迹。
老者一手拿着一把缺了丝的灰色浮尘,头发花白,胡须参差不齐,头上歪歪斜斜的带着一顶发冠,一身满是补丁的灰衣道袍,上面还隐约可见几个破洞。
“老家伙,我受够你了”
声音清脆如黄鹂,倒是个女娃。
“你说说你,算卦算卦不灵,打架比谁都怂,吃啥啥都没够,偏偏还爱醉酒赌钱吃肉,这都快两年了,我姐姐呢连根毛我都没看见”
“我真是傻到家了,才能上了你这破老头的恶当”
女娃恨恨说道,兀自尤不解气,使劲把手中还剩一大半的黄瓜朝着算命老道的老脸砸了过去。
算命老道伸手接住飞来的黄瓜,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不急,不急。”
算命老道张口咬下一大块黄瓜,咔叽咔叽的吃着,又将剩下的小半根塞进斜挎的行囊里。
“诶,天上怎么掉下来根黄瓜呀,早餐有了,午餐也有喽。”
女娃气之不过,扭头不再看一旁一脸怪笑的算命老道。
自从跟了这算命老道,每日风餐露宿,上顿不接下顿是常有的事。每次饿的不行,就让自己去别人家的菜园子偷萝卜青菜。
一旦被发现了,这老家伙倒跑的比兔子还快。
委实可恶至极
女娃想到伤心处,顿时眼圈通红,几经用手大力揉搓,这才缓了下来。
这两年自己也没少哭过,起初嚎啕大哭,到后来的默默流泪,却对破老道没有一丝影响,他的嘴里,永远只有三句话。
自己哭的时候,他就对付一句:
“不哭,不哭。”
一说找姐姐,他就一副欠揍的样子说:
“不急,不急。”
实在看自己催的急了,就迎来他一句:
“快了,快了。”
算命老道看着眼圈发红的女娃,手中浮尘一摆,一只手伸出,轻拍了拍女娃的肩头。
“丑奴儿,不.......”
话没说完,便被女娃恨声打断。
“我没哭”
狠狠拍了一下毛驴的脖子,女娃便当先赶着毛驴进了城。
一老一少进得城中,只见人来人往,算命老道的鼻子嗅了嗅,便带着女娃向着早市方向走去。
临安城的早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一阵阵早餐的香味袭来,让只吃了几口黄瓜的一老一少肚子叫个不停。
算命老道看了看一旁的十几笼包子,咽了口唾沫,接着露出一丝可怜的目光看向了丑奴儿,却见丑奴儿连连摇头,口中说道: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干。”
“还有,以后我不跟着你了”
丑奴儿翻身跳下驴子,翻进人海,踪迹不见。
算命老道无奈一笑,摸了摸肚子,看了看一旁的包子铺,无奈的走到一旁,摆起了卦摊。
......
烟雨楼,天香小阁。
怜芳儿一路疾行,匆匆走到花解语近前,说道:
“公子,于仁雄来了。”
花解语目光一凝。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廖化机和柳江河及刘寒舟三人”
“什么”
花解语顿时升起一抹惊色。
“廖供奉,怎么会跟着于仁雄一起来柳江河、刘寒舟两人还活着”
“先带他们去揽月阁,另外通知一下李三和元霸。”
花解语当即起身,走向幽竹小楼。
此时距离花解语中毒的日子,已然过了三天。怜芳儿数次前去水月小居寻找廖化机,但都不见人影。
烟雨楼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按说他不可能不知道,顿时,花解语就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却也没有深想,自当廖化机可能是有事不在临安。
如花解语所料,怜芳儿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一众白蓝侍、才人们纷纷前来请辞,怜芳儿一一给他们结算薪俸。
到最后,白蓝侍走的一个不剩。
令花解语意想不到的是,整个三层的才人们几乎一走而空
只剩聆音坊的沈未然还在。
一楼和二楼因经营餐食和茶道,反而是走得人最少的。
这次可谓元气大伤。
李三则带回来一条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
呼延春死了
死在自己的天鸠毒之下。
而且毒发时间几乎和自己等人一致。
呼延春一死,所有的疑点便都转向了醉仙楼。
此刻于仁雄的到来,看来是打算摊牌了。
......
幽竹小楼。
二嘎子在竹林里挥汗如雨的练习着剑法,怜香儿则坐在假山旁边手持一方白色锦缎,穿针引线。
素手起伏间,锦绣天成。
此时锦缎上,已有一朵兰花,似开未开,将绽未绽。
另有一朵花骨朵,稍稍低一些,两朵并立,颇具几分灵气。
偶尔手中发酸,趁着甩甩玉手的时间,看看二嘎子笨拙的练功动作,便偷偷掩口轻笑一声,继续埋头刺绣。
烟雨楼二层,一座翠玉小炉香烟丝丝环绕,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云玄盘坐于竹塌之上,在他对面,则盘坐着一袭紫色纱裙的沈未然。
如此近的距离,云玄可以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
玄气运转,顺着沈未然的经脉缓缓游走。
沈未然双目微阖,一抹淡淡的红晕,悄悄袭上耳根。尽管隔着一方面纱,却也显得更加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