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小表哥，我从小有什么心里的话，可能不跟表哥说，但一定会全都告诉你。”
顾凭那时候顶上有叔伯长兄荫庇，是活的最逍遥自在的人。
所以他躲过了顾氏在宫乱里全军覆没。
“顾贵妃是荣成氏的人。”
“你是不是接下来想说，荣成氏想要自己家的姑娘取我们顾氏天命之女身份而代之，所以在我姑姑很小的时候就买通顾氏的人，把如今的太后和我姑姑换了？”
“是。”
顾凭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了？你可以说我姑姑是霍氏的，百里氏的，甚至凌风氏的人，唯独不能说她是荣成氏的人。”
要是顾贵妃真的是荣成氏的人，当年荣成氏出了皇后贵妃，还斗个毛线？
要是别的家族，顾凭可能还会阴谋论一下。
“轩辕弘御，我顾凭跟你势不两立。”
顾凭不是个有野心的，但作为顾氏子弟，从小就明白皇权斗争惨烈，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知道成王败寇。
当年顾氏失败了，他当顾氏计差一筹，加上一家只剩下妇孺幼子，顾氏本该随着轩辕弘御的失败而灰飞烟灭。
但皇帝陛下因为轩辕弘御哀求，只是将顾氏剩下的老弱妇孺流放出京，已经无法成气候，顾凭成为家族话事人，为了一家子人，只能低头。
可是今日他才知道，当年顾氏惨败，不是因为顾氏技不如人，而是因为内鬼的出卖，他还能服气？
“顾氏的确是被内鬼出卖，”轩辕弘御想起当年，一个个宠爱他的外祖舅舅倒在血泊里，悲伤难以自已，“是顾贵妃，小表哥难道就没有仔细想过，外祖和几个舅舅都非常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一网打尽？就算我反水，我把顾氏所有的力量都策反为我所用，你觉得我有那个能耐吗？”
顾凭想起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是因为姑姑将叔伯父兄召进宫，然后才传来噩耗。
“我想不明白，如果是真的，姑姑为什么要自断臂膀。”
“因为我，你们把我找回来，证明我是顾的外甥，可当年大表哥找到的为什么不是轩辕寰禹？表哥想过没有？”
“顾贵妃要是想扶自己亲子上位，必然要将顾氏的力量都除掉。”
“她想把顾氏有话语权的长辈都除掉，只留下大表哥，大表哥最听顾贵妃的话了，你说到时候传出我兄长惊禹杀了顾氏的长辈，大表哥会怎么做？”
“我哥会彻底疯狂，将轩辕惊禹一网打尽。”
“那之后呢？顾氏势力和我兄长杀个两败俱伤，便宜了谁？”
顾凭想着冷汗直流，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最后便宜的是一边看戏的荣成氏，荣成氏本来被顾氏和轩辕惊禹一起斗得苟延残喘，可若是大哥和轩辕惊禹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荣成氏再出来收割人头。
“你是顾氏的外甥，你和轩辕惊禹是亲兄弟，是如今的太后所出，所以……太后才是顾氏的女儿，我姑姑？”
“当年为什么不说出来？”
“对不起，我回来得太晚了，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是我太蠢了，是我做得不好，”皇帝陛下点醒了他，轩辕弘御觉得这二十多年挺不值的。
“我哥哥说他不会怪我，其实都怪我，要是当年我把所有真相说出来，顾氏就不会被抄家流放了，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顾凭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到底是宠着长大的弟弟，他叹了口气，“算了，小御，顾氏和皇上当年势如水火，你就算说出真相，世人只会以为你发疯了，在垂死挣扎，没人会信，我们顾氏也不会信，也不会给你自证的机会。”
真相说出来很残酷，但是若是当年轩辕弘御真的这么说，结果也是如顾凭所说一样。
这世上只有一个疯掉的御王。
“我相信那是那时候的小御能做到最好的了。”
“既然问清楚了，我回去了。”
皇帝陛下不打算认回，顾凭也不打算贴上去，就算顾凭叔伯父兄不是皇帝陛下杀的，可双方是真的拼过刀子见过血。
如今顾氏和皇帝陛下关系，真的挺尴尬的，而顾凭心里挺不得劲的，一边是血亲，一边是仇恨，能怎么办？
只能都放下了。
顾凭知道了全部，也知道皇帝陛下不会再忌惮了顾氏和轩辕弘御勾结之类，所以顾凭不打算偷偷摸摸了，正大光明的出去了。
以后，就是普通君臣了。
然而才过了一会，顾凭就潜回来。
“小表哥，怎么了？”
“外面全是明黄仪仗，不会吧，你身世都大白了，他害忌惮什么，我潜回来问一下你发生了什么都不行，我们不会被他钓鱼执法了，他就等着我回来，然后给我们安排一个密谋的罪名，将我们一网打尽。”
“小表哥，不会这样的，你要不出来和我哥见见。”
“呸，老子是放下了，但是想要和他相认，绝不可能，老子不要叫他表哥，不说了，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顾凭找个假山刚猫进去，就对上一双无辜的眼睛，他吓得大叫出来，但没有喉咙还没有来得及发声就被来人捂着嘴巴。
黑暗中安静下来，两人中间亮起一丝火花，顾凭看到来人，放松紧绷的身体，“小灼原来是你，你不是跟百里若繁去寒州，后来又出去玩了？怎么在这里？”
“来找我爹爹。”
“你爹爹是谁？”顾凭远在天陨城，只远远听到一些似真似假的风声，顾凭此时还以为面前的孩子是他哥带回天陨城的小侄子。
“顾城主，我爹爹是御王，按照辈分，我要叫你一声表伯。”
顾凭听了一脸懵，“你不是从小就和我哥生活在大荒，你什么时候成了我表弟的孩子？不对呀，表弟这家伙看着洁身自好，没想到私底下如此风流”
云灼：“？？？”
“你看呀，你爹是吧，你们什么时候相认的？”顾凭嘟囔一下，“他以前要是风流，多个你我丝毫不意外，可他以前凸的是深情人设，我的房子塌了。”
“你一个，云灼一个，还不知道他私底下有多少个像你一样的私生子呢。”
“我是云灼。”
顾凭：“小灼，你没发烧吧，表伯可是见过云灼的，你应该知道，国师云灼出现在世人眼中，和宇国的羁绊来自寒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