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飞乌市就差不多五个小时，转机耽误了两个小时，到玉石市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天早全黑下来。</p>
十一月底，西北早已飘雪，室外温度夜间能到零下十度以下。</p>
一出飞机，冷风一吹，那滋味叫一个酸爽。</p>
乌市飞玉石市这段，两伙人没挨在一起。</p>
三人就方程恩背了个小背包，其他什么行李都没有。到了出口处，发现郑远志跟她女儿郑雯雯在那里等着。</p>
见了三人，很热情招手打招呼。</p>
“今天这么晚了肯定去不成y县了，我带你们去吃顿暖和饭，找地方住下，明天再过去也不迟。”</p>
“怎么能耽误你时间，一路这么辛苦，你还是早点带女儿回家休息才是啊。”</p>
“不用客气，你们也是第一次来这边吧？”</p>
“对。”</p>
“那不就得了！咱是老乡，又能一路同行，到了我的地盘，怎么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啊。</p>
我这边不用担心，一会儿雯雯的妈妈来接，一起到我家附近找地方吃个便饭。</p>
正好要跟你聊聊y县那边的情况。”</p>
听到最后一句，方程恩打算去吃这个饭。</p>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p>
“这才对了嘛。”</p>
……</p>
蹭了个顺路车，还能蹭顿饭，西北人的热情确实让人喜欢。</p>
郑远志快速安顿好自己的事情，征询过意见后，带着方程恩三人到了一家烧烤店。</p>
不管外面多冷，饭馆里热气腾腾，二三十度，一进门就是满屋子的肉香味儿。</p>
狸狸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p>
郑远志一边迅速点菜，一边还介绍这边的饮食：</p>
“到了冬天，这边青菜比肉贵。你们肯定也听说，这里出名的特色就是烤肉。喝点白的暖和暖和？”</p>
“机关上班的不是说下了班也不能饮酒么？”</p>
“我明天不上班，后天才结束假期。每个地方也不一样的，这边晚上喝点酒也是正常。</p>
咱这都不算应酬，就是朋友吃个便饭，跟在家里一样，喝点没事。”</p>
干净利索地开酒瓶，给方程恩倒了一杯，又做了做动作给夭夭：“你不来点儿？”</p>
夭夭笑着摇头。</p>
郑远志不勉强，给自己倒酒。</p>
狸狸又在作妖：“你都不问我？”</p>
“哦？你要喝点儿？”</p>
“我不喝酒。”</p>
郑远志又哈哈笑，“这小家伙有趣得很。”</p>
先聊了一会儿，就着小菜喝了几口，烤羊腿上来。</p>
老板手艺确实不错，烤得滋滋冒油，香味儿直往鼻孔里钻，方程恩都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口水。</p>
郑远志操刀往下片，“趁热，赶紧吃。”</p>
半杯酒下肚，话题终于转到正事上。</p>
“你们真的是想投资点项目？”</p>
方程恩点头。</p>
“打算投资哪方面呢？”</p>
“现在还不确定，就是先过来看看。”</p>
“我说话比较直，别见怪。你们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又不知道投资什么，加上年龄又这么年轻，真的不像是来投资做买卖的。</p>
可要说来旅游吧，你们这个组合也不太合常理。</p>
我不是非要挖掘点什么秘密，主要是你在机场跟我说想在农业方面进行点投资，毕竟跟我的工作算是对口，我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p>
方程恩于是也实话实说：“我是想过来了解一下承包沙漠的政策是怎样的。”</p>
“哦？你想承包沙漠？做什么？”</p>
“搞绿化，治沙啊。”</p>
“为什么？”</p>
“什么为什么？”方程恩被问住了</p>
“就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p>
“这个想法不对吗？”</p>
“不是不对，而是你的目的是什么。做公益？还是做生意？”</p>
“这有区别吗？”</p>
郑远志跟方程恩碰了一下酒杯道：“当然有区别。做公益的话，恐怕不好操作。”</p>
“为什么不好操作？”</p>
“单纯做公益的话，我觉得还是别折腾了，政府现在不太看好这种形式的治理，往年的情况也证实了这一点。因为时间久了基本很难坚持下来。”</p>
“那个蚂蚁森林不是弄得挺好？”</p>
“那也是生意。”</p>
方程恩听懂了，点头。</p>
郑远志没有就这个点继续往深里谈，而是换了个角度。</p>
“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p>
“因为塔克拉玛干沙漠最大嘛，而且这里风景这么好。”</p>
“你这就是来旅游的吧？”</p>
“不是，是真的想为治沙出一份力。”</p>
“那你准备怎么做？”</p>
方程恩琢磨了一下，“先把地承包下来，然后种树。”</p>
“你这等于没讲。我先跟你说一下情况。</p>
你选择这个地方也不能算错。昆仑山上的积雪，每年融化，往沙漠里流淌，形成季节性河流。这些年来，围绕塔克拉玛干沙漠进行的治理工作，主要有三个方向。</p>
一个是沿着公路两侧，种植防护林。</p>
一个是在绿洲周边进行治理。</p>
再一个就是沿着这些季节性河流进行。</p>
治理难度非常大。你可能从网上可以看到哪里的沙漠又被驯服了，哪里治沙又取得了怎样的成果，那基本都在内蒙陕西一带，那边的气候，跟这边还是不一样的。</p>
你若是有比较详细的计划，或者有追求盈利的项目，政府会相信利益的驱动对治沙工作的推动。</p>
但是，你如果只是凭一腔热血，一时冲动，那还不如把钱捐给专业人士来做。”</p>
“我有绝招的，我们对这方面是有研究的，有把握才来做这个事情，不然哪里会来折腾。”</p>
“哦？什么绝招？”</p>
“这个不能现在告诉你。”</p>
“不讲就不讲，那你们是以个人名义还是以企业名义来做这个事情？”</p>
“……可以是企业名义。可以把它当成一种投资。”</p>
“什么企业？”</p>
方程恩拿出来一个文件袋，里面是锦程公司的相关文件，来之前准备的。</p>
郑远志打开翻了一下，“做企业管理咨询的？跑来植树造林？还有研究成果？”</p>
“如果这个不好办，我还准备了另一份。”方程恩又拿出来另一份资料，是新秦严泰制药厂的资料。</p>
“这个倒是说得通。新秦严泰？怎么有点耳熟？……是生产天价药的那家公司？！”</p>
方程恩点头。</p>
“你是公司法人？”</p>
“我是大股东。”</p>
“你确定？”</p>
“你可以打电话问嘛。”</p>
“也就是说，你的投资与制药有关？”</p>
方程恩打算把这层身份公开，所以讲了实情。</p>
“对，这涉及商业机密，细节就不方便透露了。”</p>
“看你准备的挺充分的嘛，怎么会一点计划都没有？”</p>
“计划是有的，主要还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p>
“你这样吧，明天你先不急去y县，到我办公室一趟，正好我也给你讲讲这边的一些政策，有些事情咱们细谈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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