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袁森问。
“出去签字！”对方说完，将手机直接扔到桌子上，转身便走了。
袁森有些摸不着头绪，拿起手机一边开机一边往外走。
刚走到办事小厅，便看见郭芙蓉正在跟巡捕聊着什么。
袁森认识那个巡捕，那是刚才给自己做调解的。
“快签字吧！”郭芙蓉一脸高兴地跑过来，拉过他的胳膊说：“快点！你没事儿了！”
“什么情况？”袁森一脸不解。
“不就一百万吗？我给他们了！但是，他们让你离开裕祥金融，我不同意，他们就又加了30万。我也给他们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袁森听后，脸当即就拉下来问：“你给他们钱了？”
“给了！”巡捕指了指桌上的调解书说：“赶紧签字吧！”
袁森听后，直接按住那调解书说：“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给他们钱！”
巡捕见他如此态度，当即就火了，冷目盯着他说：“你当这是搞买卖，做交易吗？对方已经收了你的钱，也在上面签了字，你这会儿犯什么病？想搞事情啊？赶紧签字！”
“钱已经给了，不能退的啦！”郭芙蓉笑着说：“你别激动，钱是我出的，也不让你还。你知道你今天给我挣了多少钱吗？接近四百万呢！真是不可思议！”
“够了！！”袁森气得有些说不出话了。
自己明确告诉刘淼不可能给她钱，更不可能让她得逞！
自己都已经想好，他们这边不会一直关着自己，而且许强也已经去做工作了。
到时候，会花钱找人来摆平，但绝对不是送钱给那个王八蛋！
结果，未曾想郭芙蓉竟然跑到这里来给他们一百三十万！
刘斌的腿是会恢复的，而且根本不会留下残疾！
打了他一顿，给他一百三十万！
这绝对能让他乐上天去！！
“你，你怎么了……我，我真的不用你还的。”郭芙蓉弱弱的说。
原本以为自己花钱，他会高兴。没想到竟会如此生气。
要知道，今晚她不仅是花钱，还找了好多关系人才能这么顺利的。
“我让你管我的事情了吗？你，你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吗？你给他们钱，就是我认输、我认罪，就成了我的不是了！这根本就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袁森真的火了。
自己的女儿腿也断了，但是刘淼家的人是怎么做的！？
别说一百三十万，他们当天晚上那小医院的钱都没有支付！！
想到女儿坐轮椅的样子，想到正骨时疼得哇哇直叫的样子，袁森简直想宰了刘淼那家子人！
现在却让他们白捡了一百三十万！？
就刘斌那逼样的，给他十年时间也挣不来一百三十万！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我有点儿害怕……”
郭芙蓉是真的小胆。
看到到袁森气得眼眶发红，她是真的害怕。
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件特别蠢的事情似的。
“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的！你这是想要给我惊喜吗？啊！？”袁森生气地说。
“你签不签字？不签字就进里面待着去！”旁边的巡捕有些看不过眼的说。
袁森刚想要回话的时候，手机“嗡嗡嗡”的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莫小菲。
再看看眼前的郭芙蓉，便转身去角落里接起了电话。
“你电话可打通了！出来了？”莫小菲问。
“找我什么事？”袁森在气头上，声音冷得很。
“郭芙蓉把你救出来的吧？”
“嗯……”
“怎么听着这么不开心啊？要知道，郭芙蓉今晚为了你都跟季润芝、郭启涛闹掰了呢。”莫小菲说。
“什么？”袁森不解。
“季润芝和郭启涛都不想让你在裕祥金融干了，想利用你打断人家腿的事儿赶你走人。但是，郭芙蓉很在乎你，不仅说要救你，还表明态度说，不管谁反对她都会将你留下。所以，现在你要是想要留在裕祥，只能抱紧郭芙蓉这根大腿了。”莫小菲分析说。
“……”袁森听后，没有做声。
转过头，看到郭芙蓉跟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头扣着指甲，脸上还委屈兮兮的。
很难想象，如此状态的一个人，竟然是个百万千万都不放在心上的富二代女孩。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莫小菲问。
“听见了。”
“那你可一定要注意了。我能感觉出来，季润芝和郭启涛都很担心你知道刘淼出轨郭启涛的事儿，更担心你会报复他们。所以，你最近最好是做一些掩饰工作。然后，因为咱俩那晚的事儿，裕祥金融那边我已经说不上什么话了，你若想留下，就只能去跟郭芙蓉靠近。”
“我知道了。梦梦怎么样？”袁森关心地问。
“腿还会疼，不过梦梦挺坚强的，随你。”莫小菲笑着说。
“辛苦你了。”袁森一改冷面，很是温柔地说。
温柔的话，总是让人感觉不一样。
莫小菲听到那温柔而低沉的话语时，心竟随着那话音不由自主紧了一下。
“你离婚的事情，不要太急，刘淼那个女人我还是挺了解的，她会不遗余力向郭启涛施压，只要时机一到，相信还是能成功离婚的。”袁森说。
“你能把我亲子鉴定的事情解决好，我已经很感谢你了。至于离婚的事情，实在不行我就净身出户。”莫小菲说着，眼神便落寞了下去。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个满目虚荣的女人。
可如今，不知为何，对那些财富忽然都失去了概念。
“付出那么多青春，怎么能净身出户？你别急，要有耐心。”
“知道了。我先挂了。”莫小菲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她，坐在床边，看着白色的窗纱被城市的霓虹映着，感到一丝秋叶的凉意时，便起身关窗。
关窗时，忍不住看向夜色的龙城。
曾经，她讨厌夜色。
如今，她喜欢这夜色，更喜欢下雨的夜。
只是，想到自己是郭启涛的女人，眼神之中又泛上阵阵的迷茫。
————
袁森挂断电话之后，转身慢慢走了回去。
走到桌前，微微俯身拿起笔在调解书上签下了名字。
而后，转身看着仍旧低着头的郭芙蓉，说：“走吧……”
听到袁森的声音变得温柔了一些，郭芙蓉慢慢抬头，迎上那张俊脸时，心忽的一缩，眼睛也控制不住地睁大。
袁森看到她这一惊一乍的状态，本能地蹙了蹙眉毛，问：“发什么楞呢？”
“哦！”郭芙蓉仍旧是瞪直了眼问：“你，怎么忽然就…就不生气了？”
“……”袁森看着她那呆呆的样子也不想回答。
转身便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看见远处那辆红色保时捷，便知道是郭芙蓉的车。
车灯一闪之后，郭芙蓉小碎步下了台阶，边下边讨好说：“快走快走，我给你当司机。”
袁森感觉郭芙蓉是真的单纯。
可自己，不喜欢她的单纯。
反而希望她能坏一点儿。
因为，伤害这么单纯的女孩，总觉得有种负罪感。
上了车。
郭芙蓉系好安全带便问：“去哪儿？”
袁森看了看手表，已经夜里十点半多了。
如果早一点儿的话，他会选择去医院。
这一周的时间，他都是待在医院陪女儿的。而那个出租屋，已经被刘淼砸得稀碎。原本那些能用能穿的，也被刘淼全毁了。
“帮我找个宾馆吧。”袁森说。
“你不回家的吗？”郭芙蓉问，而后，眼睛忽然闪了一下，笑着说：“我差点忘了，你离婚了哈！你没家了！”
袁森听到她说自己没家了，内心不免微微一陷，眉目里露出一丝恶少的轻蔑，“怎么？觉得很有意思？”
“不是不是！”郭芙蓉立刻发现自己说的话像是在取笑人，赶忙更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我说话就是不经过大脑！离婚的男人是个宝，我是这个意思！我捡到宝了！呵呵，呵呵呵呵。”
看着郭芙蓉那故意掩饰的假笑，袁森直接躺倒椅背上闭了眼睛，“开车。”
“我没骗你，你真的是个宝。还是特神奇的宝贝。”
郭芙蓉说着，踩上油门便开了出去。
在路上，偶然几次红绿灯的时候，还忍不住转头看向袁森的侧颜。
有棱有角又刚毅……
心想，一定要好好巴结这个男人，然后让他帮着自己改变女阿斗的命运！
————
“到了！”郭芙蓉一脚刹车说。
袁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问：“这是哪儿？”
《三十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