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风雨忽来
洛九汐本就心虚，此刻也不敢随意有什么反应，只是乖乖的趴在他怀中，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一般。
万俟璟的声音更低，情绪更复杂，“也不知她到了哪里，会不会已经去了沐阳？”
这个她，自然是指洛九汐。
这几日他虽然没收到洛九汐离开璟王府的消息，可想想，依着她的性子和能力，若真想离开，不被人发现也是正常。
只是他的行程已经很快，按理说，就算她再快，也不可能赶在他前面。
这一点，让万俟璟稍微不那么紧张。
可她许还不知道沐阳出了事，若是她直奔沐阳，会不会很危险？
他低低一叹，却垂了眼看着怀中小兽，“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是觉得……你和洛九汐很像呢？”
不止是她们的眼睛和眼中的情绪相像，还有那种它呆在他身边时的感觉。
若非那夜洛九汐的出现，万俟璟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受，它在他身边时，和那一夜他同洛九汐相处时的感觉莫名相似。
虽然洛九汐不会如小乖一般赖在他怀里撒娇，可这也许，就是一种直觉？
他的手再次触上它的眼角，像在问它，又像只是在问自己。
“小乖，为什么……”
快近午时，日头已经越来越烈。
甲一已经备好了马，可万俟璟刚走到院中又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天空，皱了皱眉。
趴在他肩膀上的洛九汐也顺着他的动作看了看天，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只是看着看着，它的鼻子就皱了起来。
天倒是个晴朗的天，却没有那种碧蓝敞亮，好像还泛着微微的红？
若说是太阳的缘故，那太阳看起来也很奇怪，白茫茫的，没有特别炙烈的感觉。
一人一兽望着天沉默不言，甲一的眼角抽了抽，也随着抬头看了一眼，就是没看出什么名堂。
默了片刻，见万俟璟依然没动，他忍不住就问了，“王爷，天上有什么吗？”
万俟璟这才收回了目光，没有什么表情的转身重新回房，“可能会下雨，稍后再出发。”
下雨？
甲一又仔细的看了看天，为什么他完全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
回到房中之后，万俟璟随意拿了本书打发时间，房中摆设简单，也没有书桌，他便让人搬了椅子坐在窗前。
洛九汐却是蹲在他旁边的窗台上，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万俟璟只说下雨，可洛九汐却觉得并非这么简单，这天相分明有异。
再联想到前世发生的地龙翻身，洛九汐心底忽然就有些不安。
果然，不多时，本还烈日高悬的天就刮起了风，雷霆闪电紧随而来。
方才还万里无云，此刻便已经是万里乌云，黑压压的，似将所有光明都挡在了云后。
万俟璟将书放在了一旁，将窗台上的小东西抓回自己怀中，“雨会很大，小心淋湿。”
他的话说完不久，急雨遂来，如盆盎倾泄。
雷惊电散、冷雨似箭，这农院本就简陋，雨从窗外打落进来，转眼就已经把洛九汐方才蹲的地方给淋湿了。
万俟璟已经抱着洛九汐走回到床边，将它放在了床上，自己亦是坐了上去，靠在床头继续看书，一边道：“这雨不知何时才会停，若是觉得无聊，便睡一觉。”
洛九汐偏头看了看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书上，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那么认真？
盯着他看了半响，他也没反应，洛九汐当真就有些无聊了，很快就靠在他身边蜷成一团闭上了眼。
只洛九汐没想到，等它一觉醒来，雨还没停！
夏日的雨多是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这雨是下了多久了？
“醒了？”
房中已经点了烛火，万俟璟竟然也还在看书。
见它醒来才将书放下，抱起它揉了揉它的肚子，轻笑着道：“很累吗，怎么睡了这么久？已经戌时了，饿不饿？”
戌时了？
洛九汐有些诧异，不是诧异它睡了这么久，而是诧异这雨竟然下了整整一下午？
听这声音，还没有丝毫停歇的打算，这是准备朝夜里下吗？
因为诧异，它甚至没在意万俟璟揉它肚子的动作，万俟璟只当它的确是饿了，便叫甲一将热着的饭菜端了过来，摆在一旁的桌子上。
等甲一退下，万俟璟才拍了拍它的小屁股，“乖，自己去吃，今儿这天没有鱼，将就着些。”
洛九汐终于回过了神，可他拍的地方……
它的耳朵很自然就红了，忙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却没有去吃饭，而是转过身子面对他，把一只爪子伸到了他眼前不断的晃。
万俟璟的目光从它红红的耳朵里侧移到它的爪子上，怔楞一瞬才反应过来，无奈的一笑，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差点忘了，小乖不会用筷子。”
说着，他又重新抱起它，起身到了桌前，依然如同以往一般给它喂食。
可洛九汐的心情却忽然就有些低落，不如以往。
方才他那一句话，那个无奈的笑，看似没什么，却让洛九汐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如今不管和他多亲密，却终归有很多事都做不到。
它在他的身边，却不能同他说话；它在他的怀里，却不能拥抱他；它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却不能安慰他；它知道他有烦恼，却没办法替他分忧……
它就是一只普通的宠物，除了在他身边撒娇耍赖，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入夜之时。
雨还未歇，除了值夜的暗影所有人都已经入了睡，万俟璟也不例外。
窝在万俟璟怀中的洛九汐虽也闭着眼，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子时一过，它就睁开了眼。
看了万俟璟一眼，他已经睡着了，眉心却还是微微蹙着。
洛九汐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钻了出来。
又看了眼他放在枕边的书，是他之前一直在看的，上面写着：奇灵异志！
洛九汐眼角抽了抽，看一眼睡梦中的万俟璟，真没想到，他还喜欢看这样的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