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老了，牙口不行，吃不下去。”戴着青铜面具的巨大面孔出声。
他仿佛在陈述事实，双眼中满是冷漠之色，仿佛对于吴老头子的出现没什么意外。
或者说，就算是出现了意外，也当真只能是个意外了。
“那...试试看？”老人不以为然的问道。
事实上，在众多异能者眼中，尤其是对吴老头子熟悉的那群游手好闲的年轻人，都知道吴老头子是真的很老了。
满头白发苍苍，一下雨就闹着脚疼手疼的暮年老者，居然会是一尊强大的异能者，甚至是一尊战王！
这就有些藏龙卧虎的意思了。
而那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更是互相对视了几眼，目光复杂无比。
青铜面具之下，一双目光幽幽看向八道通天光柱，表情凝重，仿佛知晓里面在发生着什么。
“太忙，没时间。”
他这样说道，随后天地间极远处出现一发火炮，像是一轮恒星太阳从天地间坠落，朝着朔方城而来。
目标很明显，正是这八道光柱，要尽全力将他们摧毁。
“这么忙，赶着去死吗?!”
吴老头子白发飞舞，额头骤然亮起一颗白色米粒般的光辉，随后这点光辉像是点燃了熄灭的火杖一般，一个人字战印浮现在虚空中，散发战意，像是一帘天幕横空出现，挡在了火球面前。
天地间骤然明亮半分，像是太阳在极尽散耀，火焰崩散，火星落在大地，升腾起一处又一处的焰火。
这是两名战王的交锋，威力浩大，让王级以下异能者难忘项背。
“别说没给你机会，离开，或许不会死。”青铜面具严肃的看着吴老头子。
随后，远处一阵轰鸣，一道青色机甲出现，浑身都是青铜铸造而成，有着一种古意。
这是青铜面具战王的真身，此时投影消散，他直面着吴老头子。
因为这尊战王不弱，虽然老了，如风中烛火，可是真的强，甚至强的有些过分了。所以即便是青铜面具自负如他，也不敢小觑，出动了真身。
“你们这些瓜娃子，以后要学好，不要在荒废大好时光了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吴老头子对着朔方城下的异能者说道，目光中满是慈爱。
“男娃儿年轻时好耍，可以理解，但是人总是要长大，以后...要听话晓得不？”
“成为如你们父辈一样伟大的男人！”
话音落下，吴老头白发变黑，脸上的皱纹被抹平，整个身躯都开始饱满起来，他像是在逆流时光一样，从年老再度走向青春。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此时他目光中燃烧着神炬，看着青铜机甲，随后一只手轻挥，压塌一片虚空。
“你们这一脉就是喜欢当耗子，拦都拦不住！”
他戏谑的看向空间崩碎处所在：“再不现身，还要我请你吗，你个哈儿！”
空间处，一尊黑暗机甲浮现，随后与青铜面具站在一起，直面吴老头儿。
他们这一机构办事，从来都是一明一暗，无论胜负成败都是如此。正因为如此，他们少有失手的时候，几乎屈指可数。
因为本身在明处的人就是按照最大的风险几率配备，暗处的人更是如此，比明处的人还要强大，两者相辅相成，无往不利。
“你很强，但也不行，保不住他们。”沉默了半晌，黑暗机甲异能者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机械的味道，到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族，反而是一种机械生物般奇怪的感觉。
“又是一个杂交种，好好的人不当，为嘛子就要去当个改造人呢？”
吴老头儿不接两人的话，自顾自的说道：“算了，也早就看不惯你们这些阴沟里的东西，说这么多也没用。”
他招了招手。一道虚空裂缝出现在他身前，他将手伸了进去，随后从其中拿出一杆巨大的方天画戟，正面刀刃弯弯如月，背面刀刃直直如长剑，戟锋如矛，锁定着两人。
“走，这里堂子太小，拉不开身体，教你们做人！”
吴老头挥动手中巨大方天画戟，像是一尊巨无霸的天神在毁灭世界，狂霸无比，将整个朔方城的上空都打得稀碎，露出无尽的虚空乱流。
而他额头人字战印发光，战意澎湃，将两人锁定，随后如鱼儿落进江海当中，噗通一声，拉扯着两人进入了虚空深处。
此时，天地碎裂如镜片，但是又有大道纹路似巨手，抚平与归顺一切，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只是偶尔刹那间，到了血脉境的异能者便可以发现，完好无比的虚空时而凸起，又时而凹陷，倒不像是虚空了，反而是一个任性十足的皮球。
这些异能者心中肚名，怕是这层虚空背后，就是三尊战王在进行生死搏杀了。
......
此时八道光柱当中，并不如外人所想的被法则碎片淹没，至少秦禾所在的战台便是如此。
他处在一个空旷无比的空间当中，视线所及，足足有一千丈的距离。
而让秦禾有些疑惑的是，这方世界很熟悉，给他亲近的感觉，甚至血脉，仿佛这一方世界就是他，他就是这一方世界。
千丈大小的天地，充斥着八极拳意，但却并不是只有刚烈与狂猛，因为八极在上，而在下是八卦。
像是有无尽的空间在这千丈天地当中，周天星斗都被纳在其中，与八极拳意结合，当真有了一种我身所在之地，便是世界中心的感觉。
除此之外，世界很枯寂，带着一种绝对的冷静，不会被任何的意外所打扰般。
“人身小天地，千丈自由身。”
秦禾低声自语，他认出来了这就是自己的人身小天地，甚至他能够感觉到，外部有无穷无尽的天地法则在补全他的这方天地。
而且，八极拳意在上，八卦在下，两者相辅相成，构成的千丈世界像是无比广阔般，空间都在其中折叠。
千丈不是千丈，怕是难以用距离来衡量了。
更重要的是，秦禾能够敏锐的洞察到，有时间碎片在融入这方天地，这造成他这方天地的时间流速不同，有的可能流速快速无比，有洞中一日，世上已千年，也有一梦千年，却是枕上黄梁。
秦禾心中有一丝悸动，这是怎样恐怖的表现？
只是一刹那间而已，他便对自己的人生小天地有了各种各样的奇妙功用，简直强大无比，如果他登临人王，这一处小天地怕是一方真正的小世界，可以在虚空乱流中永存！
所谓的自由身，便是指这个意思。
但此时的秦禾处在绝对冷静状态，洞察异能的绝对理智属性，让他仍旧平静的面对这一切，即便小天地之外，法则如海洋一般完善他的天地。
这种机缘，便足以抵得上一名战王数十年如一日的法则感悟，甚至更强。
因为各种各样的法则碎片都有，相当于打下了无比坚固的根基。
虽然外面的异能者可以确定是一场大机缘，但却绝对无法想到会是这样的丰厚，不然怕是诸多战王都要动身。
秦禾想到了这里，瞬间面色肃穆，盘膝而坐，洞察状态在身，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因为一开始他就有心理准备会发生什么事，虽然也震撼于这种法则碎片如瀑布般的浇灌，但是他的目标没有改变！
血脉境已经走到了尽头，混沌血窍成功开辟，淬炼出一身混沌战体，异能力补全，整个人再无缺漏。
如今法则浇灌，不踏入战将境界，更待何时！
他沉下心，尽力的接纳更多的法则碎片，因为这关系到他成就的高低，法则碎片越多，小天地就更加完善。
这是一种底蕴的积累，能让秦禾迎头赶上那些拥有深厚传承的天骄，甚至那些草灰伏线，埋蛇千里的帝子！
“不对，怎么会这样？”
然而，没有过多久，秦禾便疑惑的从沉浸状态中回转。
这很罕见，因为在洞察异能之下，他会保持最冷静的状态，很少会有情绪波动。
“差一丝？”
他很疑惑，因为刚才接受法则碎片的一刹那，他突然觉得自身的小天地并否是完整的千丈，总有一丝丝缺漏。
但是洞察异能之下，就是整整的一千丈，没有任何不对之处。甚至他仔细的探查，精神识海蔓延，也是标准的千丈天地。
可秦禾心中总有一似缺漏，与其说是一种感觉，不如说是一种本能。
身体的本能。
想到这里，他瞬间从洞察异能状态中退出，双眸中满是复杂情绪，带着纠结与挣扎。
甚至...还有一丝丝恐惧。
但随后，秦禾又坚定无比，双眼中闪过电芒，随后异能力爆发，精神识海翻腾，混沌血液全部瞬间冲向血窍之处，像是要生生将其挤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即便是秦禾的混沌血窍再强，也禁不住这样的爆发，瞬间崩碎。
这一刻，即便强如秦禾的体魄也裂开了细缝，不过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像是干尸，又像是脆裂的瓷器，随时都会崩碎。
只是刹那间，秦禾双眼便一黑，整个人瞬间遁入无边黑暗。
而就在黑暗蔓延时，秦禾嘴角却微微翘起。
“大道五十，遁去其一，所以...天衍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