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王！
莫非尘错愕的盯着艾沐，仿佛要把对方盯成满是窟窿的筛子似得。
许久，方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艾沐愣了愣，其实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好像自从穿越到异世后，她就从来没好过。
如今身体里有了一只蛊王，对于她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哪怕有一天，有人告知她只能活十年，二十年便死去，她也不会觉得有多么惊讶。
这么一副残缺的身体，经历了太多，遭遇了太多，早死并不稀奇。
现在能好好的活着，感受生活，已经是天大的幸福。
“这样不是很好吗？反而是你，为什么要将空间剥离出去，是怕我被反噬吗？”
自从老妖怪剥离空间后，艾沐令啪啪在空间里找了很多关于空间的资料。
她甚至还利用空间电脑查询了很多前世的资料，只是关于空间的很少很少。
然面对小丫头的提问，莫非尘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直接摊开手掌。
瞬间，掌心出现了一个六边形的小盒子。
小盒子是紫色的，细看，紫色中似乎还有金色光彩在流动。
“挖，这个盒子好神奇，好漂亮。”
艾沐惊讶的拿过盒子，这种盒子她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她空间里拥有灵田，灵药，灵泉，还有很多尹东承送给她的珠宝玉石。
但类似这种盒子，却很少，几乎没有。
“将这盒子里的药服下。”
莫非尘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艾沐挑挑眉，“原来是装药的？”
“这盒子被我用了阵法封着，放在里面的药便不会失去药效，否则哪怕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是有期限的。”
这粒药还是他千年前炼制的，那时候他的仙力还在，寻遍了天南海北，方才聚齐了上等灵药。
耗费了三百年功力方得三粒。
哪怕当年他遭受那么大的灾难，只留了一魂三魄，也没有动这三粒药。
在他看来，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他是不会吃这三粒药的。
可现下，他却毫不犹豫的给了艾沐一粒。
为什么，莫非尘不清楚！
在他心里，艾沐就是小辈，是‘无偿阁’的传承者。
基于此，他必须无条件的帮助对方。
但更深层次的，莫非尘从来没想过。
“这药是治什么的？”
“是治疗蛊王带给你的弊端。”
蛊王被种进艾沐的身体后，也会有反噬作用。
虽然是共生的，反噬作用不会大到惊人。
但莫非尘不忍艾沐受委屈。
“何况，你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来自蛊王的力量，哪怕……有人帮你承担。”
听到这句话，艾沐拿着药盒的手微微一顿，“你知道？”
“你觉得他会比我厉害？”
莫非尘反问了句，“但无论他如何，种蛊王这招的确对你有用，至少比现在的我做的要好。”
现在的他因为几次三番为艾沐搏命，虽然也吃了灵丹妙药，功力恢复了一点点。
但终究不能与鼎盛时期的宿屠相比。
而且为了剥离空间，他赌上了仅剩的仙力。
现如今，只能依靠不断的修炼来弥补这一切的损失。
虽然很难，或许成效不大，也或许他的努力一切都是徒劳，没准修炼了几十年后，就和正常人一般生老病死。
但能为艾沐做的，他全都做了，以后大家各自安好，是他最想要的奢望。
“这药很贵重吧。”
能被阵法封起来的药，一看就是保存了至少上千年。
这样的药估计也是世间难寻。
“贵重不贵重，都是给人吃的。”
莫非尘并没有多言，而是示意艾沐将药吃下去。
艾沐犹豫了许久，最后才慢慢的打开药盒。
蓦然，一粒浅绿色的丹药映入眼间，上面还有纹路，细看是祥云的图案。
只是丹药没有很浓的香气，刚刚打开盒子的刹那，方才有点药香钻进鼻尖。
“老妖怪！”
“吃吧。”
艾沐盯着丹药许久，这才将盒子送到唇边，一仰头，丹药直接落进口中。
丹药沾到舌头的刹那，艾沐忽然觉得像化开的巧克力一样，丝滑延绵。
至少这巧克力没有巧克力的味道，而是有股淡淡的草香味儿。
且这个味道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闻到过。
“啊，竟然是暗菩提！”
“对，暗菩提乃天生地长，很不容易形成，千年前有幸得到了几粒，当作药引入药，方才得此丹药。”
听到莫非尘的解释，艾沐顿时怔住了。
暗菩提那么稀缺的药材，竟然只能当药引，看来这药确实很珍贵。
“好了，药也吃了，你好好恢复吧。”
见小丫头老老实实的吃了药，莫非尘也终于安心。
心里的牵挂仿若又少了一分。
“女孩，好好生活，后会无期。”
莫非尘语气寡淡的说了句，刚想离开，就见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了。
回头扫了艾沐一眼，见对方微微垂着双眸，甚至有点不敢看他。
“怎么？”
“老妖怪，真的谢谢你。”
艾沐吭哧瘪肚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然‘谢谢’这俩字，她仿佛说了太多遍，现在听起来好似敷衍一般。
“是真的谢谢，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艾沐很聪明，但却时常想不明白，为什么莫非尘会对待她那么好，那么温情。
甚至宁可毁掉自己好不容易修炼的真身，只为让她活着。
一次次救她，一次次为了她各种妥协。
甚至比师傅文珩做的都要多。
有时，她也劝自己，莫非尘是仙，与凡人不一样。
或许在对方心里，‘无偿阁’的传承，甚至是空间作为对方修炼的容器，这些都能碾压所有的付出。
但在看到对方对别人根本不假颜色的时候，艾沐方才明白，莫非尘当然是个强大且凉薄到股子里的仙。
在他的眼里，众生皆苦，且众生皆不可渡。
“谢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如果不是你，我也寻不到栖身之所，让我这一魂三魄能活到至今，不过一粒药，几次相救不算什么。
毕竟你的人生很短，而我的人生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