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露扫了眼对面的一对母子,再看向聂景初恶狠狠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你的牛肉。”
顺着她的手所指,聂景初脸瞬间就愣住了。
他边想事,边切牛肉,把一盘肉切的面目全非。放眼看去,支离破碎,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
“叔叔,你不想吃可以给我,干嘛切的稀烂”豆豆咬着勺子一脸的可惜,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对着聂景初说。
聂景初顿时觉得尴尬,把盘子推开,就去吃水果沙拉了。
“肉太老了,今天的没有做好。”他垂着眸子,胡乱的搪塞着豆豆。
豆豆一脸无辜,他觉得特别的好吃呀,哪儿难吃了
“妈妈,你的好吃吗”他用叉子试图去饶佳佳的碗里弄一块来试试,却被饶佳佳无情的打开了。
“不行,这个是妈妈的。”
饶佳佳护着盘子,一脸防备的看着豆豆。
豆豆的小手被打红了,委屈极了,瘪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饶佳佳。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我可是你的宝宝呀。”
“宝宝也不行。”
饶佳佳埋着头拼命的将剩下的肉全塞嘴巴里面去了,然后拿着空盘子给豆豆看,一副已经没有的意思让他可以死心了。结果豆豆把嘴角下弯,弯成一个哭泣的形状,接着就发出了声音来。
“呜呜呜呜”
真哭了。
把坐他们对面的时露看的目瞪口呆,这么会坑孩子的妈她还是头回见。虽然画面挺好笑的,可是豆豆真的哭的很委屈,看着饶佳佳的眼睛分明透着怨恨。
“我再也不要你做我妈妈了。”
“嗯,我做你姐姐。”
饶佳佳即没有要安慰豆豆的打算,也没有要哄他的样子,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吃着东西,一副很饿的样子。
时露张口结舌的愣住。
她旁边的聂景初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垂着头安安静静的吃水果沙拉,当眼前的一切是空气。
“你不说点什么吗”时露低声的凑到聂景初的耳边来说。
她的气息吹在他的耳边,如同电流一般令他全身酥麻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保持着吃东西的姿势,感受着这个陌生的感觉,直到这股感觉直抵脚心,他才眨了眨眼睛,好像活过来一样。
聂景初艰难的咽下口中的水果,撩起漂亮迷人的凤眼,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转向时露的脸。
她的脸上依如故往的干净漂亮透着青春的气息,一双大眼睛黑亮又纯粹,跟会慑人心魄似的。她在让人心烦意乱的时候,怎么还可以这么坦然的看着别人
“你让我说什么”
时露没有想到他的口气这么差,当下有点尴尬了。勉强的扯了个笑容,说:“没事,你什么都不用说。”
“叔叔,你干嘛凶阿姨”
不知道什么时候豆豆已经雨过天晴,把饶佳佳欺负他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眨着大眼睛,迷惑人心的望着聂景初。
聂景初却完全的无视了他。
饶佳佳这个时候倒是拿出了做为母亲的本职来,对着聂景初叫嚣道:“我儿子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呀你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给他的性格发展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你知不知道”
言罢,饶佳佳一脸严肃的跟豆豆说:“你长大了千万别学聂景初明白吗”
“明白。”
“乖宝宝。”
然后又接着吃饭。
看来这样的事情曾经闹过很多次,聂景初明显免疫的样子,根本就是见怪不怪嘛。
倒是头一回见的时露看的一楞一楞,被逗笑了好几次。
豆豆有午睡的习惯,饭后饶佳佳就把他交给了佣人送回房间了。
她泡了一壶花茶端到楼顶的天台上面。
聂景初这房子楼顶一处天台,搭了架子种了四棵葡萄树,藤曼沿着架子向上攀爬,形状各异的叶子风中摇曳着,如同一个曼妙少女动人的舞姿一般,很是好看。
架子下面是一张圆形的桌子,时露跟饶佳佳各占了一张椅子。
“你是不是跟聂景初闹别扭了”饶佳佳靠在椅子里漫不经心的问着时露话。
时露仔细的想了想,摇头淡道:“没有。”
饶佳佳扫了她一眼,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话题一转说:“我跟傅歌川的事你知道吗”
这个时露不好回答,严肃点来说不知道,粗浅一点到是知道些。
“他给了我无限的幻想,却又不做我的爱侣。上次你也听到了,豆豆并不是傅歌川的孩子。其实严格点来说,我也不知道豆豆的爸爸是谁”
说着,她眯起了眼睛,“不过我知道他是个中国人,还特别的帅。”
时露有点惊讶,不明白饶佳佳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么的话题。
饶佳佳似乎看出她所想,扯了下唇,无所谓的说:“傅歌川为了自己的傅氏,要娶一个身世惊人的女人来巩固自己地位。我知道我是阻止不了。”
她苦笑了一下,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午后,她突然一吐为快。
“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跟傅歌川赌气。我19岁生日的当晚,我打算把自己献给他,他却无视我展现在他面前的美好,脱下西装将我包好,对我说:我宠你,并不想跟你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他们不接吻,不上床,但是她做任何蠢事他都能容忍。
“我怀了豆豆,觉得难堪跟后悔,以为傅歌川会恨我。他没有,我的父母亲对我失望透顶了,可是他却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我赌气的告诉所有人,豆豆是他的儿子,他没有否认。”
“你知道吗至今在别人的眼里豆豆都是他的儿子。但我们彼此心里明白,不是的。”
她眯起了眼睛,一脸的伤怀跟痛心。
“我沾沾自喜了这么多年,现在才知道,他只是因为我的眼睛像一个人。”
“不知道顾家的小姐有没有那双他喜欢的眼睛。”她空洞的笑了下,一脸的落漠。
时露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她嘴齿不行,安慰的人的事不怎么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