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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自然晓得。”
方清云无奈的点了点头，对此也没什么办法，低着头，眷恋的摸了摸桌子上的那本医术杂论，然后将其收入怀中，紧跟着站起身来，带着杨戬和司空雪入了他身后的屋子。
“少侠请随意，此处便是老朽的住所，说来惭愧，屋舍的确是有些简陋，只因老朽痴迷医学，大部分的家当都用来购置药材，实在是……”
屋子里的摆设确实有些简单了，按照日常生活起居的物品，也就差不多和方逸清的那间竹屋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药材种类要更多，整个屋子里面，有三成左右的空间都被一张大药柜所占据。
上百个小木柜的空间，从街市上普通的当归，硫磺之类的药材，到名贵的雪莲花，百年人参等等，各种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草药，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整张柜子，从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无妨，相较于那些没什么意义的金银之物，这些药香反倒是更为珍贵。”
屋子里没有他想象当中的模样，几乎看不到有“名贵物品”的存在，杨戬大致扫视了一圈，最珍贵的物品也就是那药柜里的半颗百年人寿了吧。他原本还以为会堆放一些财物呢，但现在看来，这老头儿或许也是真心的喜欢医学，连自己住的房间里都堆了这么多的药。
“平日里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
将司空雪搀扶着“放”到屋里的床上，杨戬环顾四周，这屋子比起方逸清的那间竹屋倒是大了许多，虽然是一样的“朴素”，但光是居室就有四五个之多，说是屋子，其实倒不如说是一处小型的宅院更为妥当。
“是。”
方清云点了点头，“一开始建立这处房屋之时，是为我的那些弟子准备的，可偌大一个清月谷，地方实在太大，却只有我和几个徒弟寥寥数人而已，弟子们有各自喜欢的地方，就地建了居所，此处倒是空了下来，一直未有人住，只是老朽平时闲得慌，经常打扫打扫而已。”
“那你住的屋子呢？”
司空雪躺的这间，自然不是方清云的床屋，如果只有一件屋子，杨戬还不乐意让司空雪躺呢，虽说方清云一把年纪，可也是个男人，司空雪一个女孩子家的，若是躺在男人的床上，总归是有些不妥的。
“就在隔壁。”
方清云伸手指了指，然后头前带路，带着杨戬去了另外一间居室，而一入门，杨戬就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凉意，似是寒风刺骨，而且一阵一阵的，煞是诡异。
“这就是你平时睡的地方？”
比起刚才的屋子，方清云睡的这间屋子更是简陋了，如果不是看方清云一把年纪，杨戬甚至都怀疑住这间屋子的人是不是有毛病了。
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说是桌子其实都很牵强了，称呼为“木台”好像更为恰当一些，然后台子上放了一堆书籍，台子仅剩的一角空间，上面还有半根未燃尽的蜡烛，以及一个似是装着熏香的容器，巴掌大小的熏炉。
“东西放的多了，总觉得会影响心境，老朽也是为了能够静下心来钻研医术，所以……”
方清云倒是不觉得尴尬，上前整理了一下书籍，那上面的一本书的封面上，杨戬看得清楚，写的是“千草方”三个字。
好吧，这老头儿也是挺执着，想法也是稍显另类，但不管怎么说，这份对兴趣爱好的执着还是挺让人钦佩的，杨戬也不例外，就冲着他这股劲儿，哪怕今天没有司空雪的缘故，杨戬也决定要帮帮他。
“不过你这屋子如此简陋，若说有问题的话，应该也很清楚明了了，为何你就不曾怀疑过呢？”
偌大一间屋子，却足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虽说简陋的很，但简陋也有简陋的好处，就是屋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若说哪里有问题的话，简直都不用想了好吧。
杨戬走到床的旁边，伸手在床沿摸了摸，然后转过身，自然而然的就拿起了那只熏炉，打开盖子，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而后面色怪异的看着方清云问道。
“你……就没怀疑过是这只熏炉有问题吗？”
由不得他神情不异样，如此明显的东西，他只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有问题，方清云的身体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手中的这只熏炉，可方清云居然没看出来？这简直让他不可思议好吗？
“熏炉？”
方清云皱了皱眉头，表情却是一脸茫然，杨戬盯着他的脸，看他也不像是作假，顿时更加好奇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按说你是学医的，没道理不认识这种东西吧？”
“这……这不就是一剂安神香吗？有什么问题吗？”
安神香？
好家伙，还安神香呢，说它是“安魂香”还差不多，什么狗屁安神香。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骸首粉吗？”
杨戬忍不住嘴角一抽，他这个医道半吊子都知道的玩意儿，难不成方清云这个老中医居然不知道？
“骸首粉……”
方清云陷入沉思，紧皱眉头，所有的表现都在透露着，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叫骸首粉。
我的天……
杨戬伸出手拍了拍额头，有些头疼，他实在没有想到方清云一个老中医居然连这玩意儿都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说起来也是，如果他知道的话，这东西也不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而且离他安睡之榻如此的近。
“骸首粉，顾名思义，骸，首，你要称之为首骸也无所谓，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死人的头骨，粉，就是粉，用死人头骨磨成的粉，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能明白了吧？”
“什么？这……”
方清云一脸色变，杨戬都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他若是再不明白的话，那就不叫迟钝了，那叫脑子有问题。
“骸……骸首粉，这东西怎么会……”
“那得问你自己。”
杨戬无奈的摇了摇头，“死人头骨，怨念之所在，用这玩意儿磨成粉当做熏香用，我不得不说，你是真的嫌自己命太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