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孙煦已经给盛绾栀喂了最后一碗汤药,若是一天之内盛绾栀不能醒过来的话,大概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吧。
郑琦鸯这几个月的时间都耗费在研制解药上面,颛孙煦已经很感激了。
贺言被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她还能一直守在这里尽心尽力,颛孙煦也不打算留她了,思君心切,郑琦鸯现在已经没有牵挂,那颛孙钰已经被关押起来,不日就要发落流放,她可以安心去找贺言了。
只是郑琦鸯终究还是放不下盛绾栀,虽然她们并没有很熟悉,但也是朋友了,她只能祈求盛绾栀早日醒过来,然后给了颛孙煦一些醒过来后进补的药材,还有一些调理的药。
颛孙煦一直守在盛绾栀的身边,就怕她醒过来的时候看不到他。
时间是很难熬的,一息一刻之间,竟然就快到晚上了,颛孙煦依旧是一直看着她,可是盛绾栀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迹象。
颛孙煦不让任何人进来,就算是相国来了,他也将其拦在外面,这一次可真是大胆了。
任由外面如何吵闹,他都没有管,只守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不哭不闹,时而给盛绾栀理一理头发,就好像盛绾栀只是睡着了一样。
而此刻的盛绾栀被束缚在识海里,一股暖意袭遍全身,一束红光将她包裹在里面,十分像那初生的婴儿,睡得安详。
盛绾栀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有人在喊她绾绾,有人要她睁眼。
她挣扎着想要冲开束缚,可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让她的意识快要崩溃,又有一个声音说,你就这样睡吧,这里不属于你,可是又有声音喊着她醒来,她脑子里就像是要爆炸了似的,痛的她冷汗连连。
终于在堕落的深渊中,有一双手拉住她,将她往上提,朝着那仅有一丝光线的出口拉去,盛绾栀仿佛是得到了救赎一般,一口气缓了过来。
她猛地喘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然后盯着蚊帐,只有那呼吸的弧度才能看出,她是做了多大的斗争才从噩梦中醒来。
颛孙煦看到她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盛绾栀转过头来看着他,准备动一动自己的右手时,被痛的呼出了声音,颛孙煦才反应过来。
颛孙煦一顿,立马道:“绾绾,你哪里不舒服吗”
盛绾栀口干舌燥,沙哑的嗓子最终也只蹦出了两个字来,“喝水。”
颛孙煦喜极而泣,慌忙转身给她倒来了温水,然后手忙脚乱地朝外面喊了莫杉叫医官来。
他小心翼翼给盛绾栀喂着水,一点一点喝过后,盛绾栀才稍微有了些力气。
她看着颛孙煦憔悴的面容,心里终究是有些觉得对不住他的,自己当初想要一番大义牺牲的想法,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盛绾栀缓了一会儿后,慢慢开口道:“王爷,我睡了多久”
“快五日了。”颛孙煦有些哽咽,他再一次在盛绾栀面前失了分寸。
还不等盛绾栀要继续说些什么,外面的医官就敲门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一大堆人。
盛江席带着两个儿子,将军夫人,国丈凌沧澜,榕溪公主,他们全部都来了,只是方才全部被挡在门外,是以他们无法探望。
如今听到盛绾栀终于是醒了过来,他们心里的石头才是将将落地。
医官忙上前来给盛绾栀把脉诊断,好一番斟酌之后,他的脸上才露出笑颜。
医官朝着盛江席和颛孙煦鞠了一躬,然后道:“恭喜王爷,恭喜相爷,绾侧妃这会是从鬼门关挺过来了,真是奇迹,如今脉象虽然虚弱,但只要好好调理,并无大碍,身体里的毒素也已经清楚殆尽,王爷和相爷尽管放心。”
这一番话听得盛江席是热泪盈眶,他两步上前一把拉开颛孙煦,然后坐在床边,老泪纵横道:“绾绾,你这傻孩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爹爹,对不起。”盛绾栀知道让他们担心了,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大家纷纷送上安慰和祝福,好一番折腾后,才将他们送走,奈何他们不肯回家,都住在王府,想要等盛绾栀好一些才回去。
想着盛绾栀几日没有进食,榕溪公主和将军夫人竟然要去厨房给她弄饭,真是有心了。
好不容易将他们安置下来,盛绾栀和颛孙煦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