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刀光透过光晕反射,阿言本来战战兢兢,却突然一把扯过盛绾栀,将她往马车前面推了些。
只听得利器穿骨的声音,那把刀直接刺进了阿言的肩胛骨,将阿言整个人钉在了车框上。
血迹撒在了盛绾栀侧脸,糊上了她的眼睛,她瞳孔皱缩,手里的碎银直接打向那人的颈项。
那人嘭的倒地,一直抽搐着。
盛绾栀搞不赢看敌人,她也顾不得方才因为动了而牵扯撕拉开的伤口。
她慌乱扶住阿言,阿言止不住地颤抖,血迹浸透了衣衫,血腥溅满整个马车。
盛绾栀双手发抖,头也不抬地喊道:“玉澈,给我杀光他们”
方才想着要留活口,盛绾栀在发现玉澈打架很有一手的时候便跟她喊了声抓活的。
可是没有想到为了抓活口,却让他们有机可乘,才会伤了阿言。
况且阿言还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盛绾栀愤怒达到了极点。
玉澈小小年纪,却是杀人连眼都不眨,就算自己被砍伤,她也拼了命和他们打。
耗费半个时辰,玉澈才杀死七个人,还有三个看着情势不妙,半路逃走了。
等到外头安静下来的时候,玉澈一瘸一拐来到马车钱,颤巍巍道:“侧妃,跑了三个。”
“你先上来,伤的重么”盛绾栀听她有些虚弱,可是自己扶着阿言,腾不开手打开帘子,她便无法看到玉澈的伤势。
玉澈摇摇头,捂住不断流血的手臂,道:“侧妃,奴婢无事,只是车夫已死,奴婢赶车有些手生,还请侧妃忍耐一下。”
盛绾栀忙道:“你不用管我,先回去,阿言为了保护我,受伤了。玉澈,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侧妃坐好,奴婢要驱车离开了。”玉澈咬咬牙,用发带将流血不止的伤口缠住,然后颤抖着勒紧缰绳,驾一声吼得马儿跑的飞快。
一路鲜血淋漓,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玉澈用完最后一丝气力,刚到王府门口的时候直接从车上栽了下去。
王府的守卫认出了这是王府的车,慌忙来帮忙,一看三个伤员,忙让人将她们带进府里去。
盛绾栀也是下了马车才发现,玉澈已经昏迷了,她心里越发的自责,看着自己的脚,暗骂自己三声无用
“叫两个大夫来,快”
等玉澈躺床上的时候,盛绾栀才发现她受了多么严重的伤,玉澈终归只是个孩子,虽然平时看起来活泼可爱,可是遇到事情的时候却是拼了命护着自己。
阿言不过是刚跟自己三四天,也是为自己挡刀,想到这些,盛绾栀坐在软榻上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阿言还要比玉澈小上一岁,好在没有伤到重要位置。大夫给他清理包扎了后,他便睡了过去,伤势没有多严重,只是一个月不能干重活。
盛绾栀这会儿守在玉澈的房间,已经麻木了。
孟半夏一听说就来了,这会儿一直在安慰着盛绾栀。
只是玉澈伤的实在严重,多处刀伤,还疲劳驱车,包扎方法也没有对,血流没有止住多少,有的刀伤还伤到了筋.肉。
那边给阿言包扎伤口的大夫弄完后,紧接着又过来和他一起缝合太深的伤口。
忙活了两个时辰,已经凌晨的时候,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盛绾栀一直等着,孟半夏也只能陪她等着,可是一直这样坐着,实在是提心吊胆,所以孟半夏开口道:“妹妹,你们为何回来会弄成这个样子”
“遇到劫匪了。”盛绾栀不知道玉澈怎么样了,心里七上八下,急近暴躁。
所以她说话的态度也有些暴躁,孟半夏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担心,会没事的,只是王爷为何没跟你一起回来”孟半夏作为家里的当家主母,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她也是忍了老半天,才问出颛孙煦为何没回来。
盛绾栀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头,“他走的另一条路,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孟半夏皱眉,“你们为何不一起,这样很危险啊。”
“怪我。”
盛绾栀已经不想说话了,要不是因为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两人就走一条路,再怎么倒霉至少他们人多,现在寡不敌众,只求颛孙煦那边没有事,要是说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说盛绾栀。
后面任由孟半夏问,盛绾栀也是不发一言,只一直盯着里屋,自己眼睛都酸涩了,才等到门打开来。
盛绾栀忙道:“大夫,她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她已经昏了过去,就看她明天能不能醒过来了,王妃和侧妃还是明天再说吧。”
大夫说完,便下去拣药熬药了。
盛绾栀乍一听得这个消息,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盛绾栀垂头丧气,难免哀伤。
孟半夏看她悲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说了句注意自己的身体后,便离开了。
盛绾栀抹了一把脸,心里的怒火渐渐引燃,敌不犯我我不犯敌,他们得寸进尺,就怪不得盛绾栀反击了。
她记得盛江席跟她说过,看着点儿旻郡王便是,千万不要插手他的任何事情。颛孙煦是一头沉睡的野兽,若是醒过来,那便天翻地覆。
盛绾栀之前刚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安安分分过完一辈子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如今盛绾栀并不这样觉得,就算她老实本分,架不住别人总想置她于死地。
看着自己的脚伤,还有今天的杀手,盛绾栀决定一个不漏地查出来。
置她于死地者,她会千方百计还回去。
颛孙煦还晚了两天才回来,他们只遭遇到了一次伏击,但是两边都被偷袭,敌人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