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沐曦眼前一亮，巴巴看向对方，”你急着回去吗？“
盛颂立刻会意，笑道：“不急，喝完酒再回去也不迟。”
沐曦眯着眼睛笑了。
漆黑夜空还在簌簌飘雪，暖色路灯照亮一小块安静的空地，白色雪花途径灯光，发出星星亮亮的闪光，而后晃晃悠悠下坠，落在木质长椅的椅背上，和其他雪花挤在一起。
“叮——”
酒瓶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沐曦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仰头喝了一口，不由笑道：“原来是果酒。”
“味道可以吗？”盛颂微侧脸看她。
“还可以。”沐曦点点头，深吸口气，道：“不过我以为，这种天气，还是喝烧酒更好。火辣辣的，一口下去，都不觉得冷了。”
旁边的盛颂忍不住笑了几声。
果酒度数低，大半瓶喝下去酒劲才慢慢凸显出来。
沐曦也较最初豪放许多，索性转了个身，正对着盛颂，借着酒劲问道：“除夕夜不在家里和家人们一起守岁，反倒跑出来买酒，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吗？还是你家里人不让你喝酒，你只能偷偷喝？”
当然，最后一句是玩笑话。
以沐曦对盛家人的认知，他们极其开明，不在除夕夜上灌盛颂酒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不让他喝酒。
“你不也跑出来了吗？”盛颂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倒将话题转回了沐曦身上。
沐曦抿了抿唇，也不掩饰：“我是因为家里有不想见的人，这才出来晃一晃，你呢？据我所知，你家可没来亲戚。”
盛颂再次被她逗笑，声音轻轻的，几乎要和雪落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不想说？“沐曦睨他，一侧唇角扬起，脸颊在果酒的作用下微微泛红。
瞥见这一幕的盛颂喉头滚了滚，而后错开视线，无奈笑道：“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就挑着想说的说。”说完，沐曦再次仰头灌下一大口果酒。
喝完，手里的果酒只剩下个瓶底。沐曦舔了舔唇，视线下移，盯上了盛颂左侧塑料袋内剩下的、还未打开的酒。
注意到她的眼神，盛颂嗤笑，随手拿了一瓶打开，递过来，道：“慢慢喝。”
“嗯，你说着，我边喝边听。”
盛颂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向远处，“我前女友回来了，家里——”
“噗！”沐曦一口酒生生喷了出来。
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擦了擦嘴，“你、你女朋友？！”
一开口就这么刺激的嘛！
“……对于我曾经谈过恋爱这件事，你很吃惊吗？”盛颂略显尴尬。
沐曦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一开口就……没事没事，你接着说，我保证绝对不再捣乱了。”
原本她以为对方最多伤春悲秋两句，可万万没想到，这里头藏着这么大的八卦！
沐曦也顾不上喝酒了，原本晕乎乎的状态也早已恢复如常，她甚至调整了下坐姿，以示认真态度。
盛颂顿了顿，道：“她之前在国外读书，原本是想要定居国外的，可后来国际形势变动，只能回国工作。当初，她就是为了这个才跟我分手的，但现在……总之，我家里人知道她回来了，都蠢蠢欲动。我觉得有点烦，这才出来买醉。”
“几瓶果酒也算买醉呀？”沐曦忍不住笑道。
上一秒还面带惆怅的盛颂一听这话，登时扬眉乐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就买了这么几瓶，还要被你分走一大半。”
沐曦摆手：“好好好，我改天还给你，好吧？咱们先说正事。”
“你还喜欢你前女友吗？”她问。
盛颂抿唇，默不作声。
“那就是不喜欢咯。”沐曦将酒瓶子放到一旁，看着远处，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复合呢？你这样做，不仅苦了自己，也害了人家。”
她转过头，“你觉得呢？”
盛颂静静看着她，从沐曦晶晶亮的眼眸看到她冻得通红的鼻头，再看她喝了酒水盈盈的唇，半晌，点点头，“你说得对。”
“好啦。”沐曦站起身，握着自己的酒瓶俯身碰了下对方的，笑道：“问题解决！”
“嗯，”盛颂微微笑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题解决了，多谢你开导我。”
沐曦略显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多谢。”
送沐曦回了家，盛颂站在门口跟沐母打了个招呼，而后笑眯眯地转身出来。
意外的，刚下电梯，他就接到了前女友的来电。
“除夕快乐，”盛颂边接电话边往回走，“什么事？”
“我年后就要调到其他城市工作了，离开前，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盛颂当即委婉拒绝：“我年后要去巴黎，这段时间要专心做准备，还是算了。”
这话说完，电话那头静了好一阵，才道：“只是一顿饭而已，你如果没时间，我可以去你公司附近。盛颂，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我工作之余都要陪女朋友，没时间去外面吃饭。”盛颂撒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
提起女朋友，电话那头很是惊讶：“你有女朋友了？我怎么——”
“你一出国就是那么长时间，这期间从没联系过我，不了解我也很正常。”盛颂打断，道：“小雨，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想再因为你让我女朋友难堪。你的社会阅历比我丰富，我想你能理解的，对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旋即笑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出来吃顿饭，是和几个朋友一起。我马上就要离开a市了，想请你们一起吃个饭。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带女朋友一起来嘛，三弟他们也会带女朋友一起来的，不要担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反倒显得有什么，可——
盛颂想了想，“我女朋友比较忙，我要先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当天有空，我们就一起去。”
“好呀，那我等会儿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千万要来哦。”电话那头的女声轻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