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扬正了神色，点点头，“好，谢谢您提醒，我会注意的。”
“嘴上说没用，你得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医生叹口气，拍拍他的肩，“想想你做医生那会儿，要是遇上这么不听话的病人，只怕早就拉下脸来了。你……欸，景扬，天大的事也比不过你自己的身体重要！明白么？”
“知道，谢谢您。”路景扬诚挚道。
医生点头：“行，知道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
***
傅艺娱乐公司。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沐曦亲自来到傅艺影视公司考察。
和想象中的光辉气派的娱乐影视公司不同，傅艺的办公楼在郊区的一栋房龄至少五十年的老式居民楼内。没有硕大的牌子，也没有恢弘的公司简介，只在单元楼下贴着一张被晒得发白的红色广告牌，上面整整齐齐印着“傅艺娱乐”几个大字。
下车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除了觉得好笑，沐曦还有点慌。
不久前，宴遇白好不容易说服了章总，让他暂时放弃香水合作，将目光投向娱乐行业。
宴遇白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才让章总同意和沐曦一起来娱乐公司看一看，再定夺是否要和他们合作，一起投资。
沐曦本想着，让傅总或者公司隐隐展现出来的优秀内涵让章总心动，让他主动提出投资，可现在——
“这就是那啥娱乐公司？”章总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看着随风轻轻晃动的红色广告牌，“这……这……”
他犹疑地看向沐曦，目光隐隐露出几分同情：“沐总，你……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沐曦苦笑了下，强撑着说道：“您也知道，傅艺娱乐公司没钱，这才被我们公司收购。眼下，我们公司的人还没过来，还没来得及帮他们修整，这样……也实属正常。”
“是……是吗？”章总满面怀疑。
沐曦干巴巴笑了两下，正要给张特助使眼色，让他帮忙圆个场，就见傅总拿着煎饼果子一溜小跑下楼。
他一边跑，一边喊：“沐总、沐总，我在这儿！”
气喘吁吁跑到沐曦面前，他还不忘咬一口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笑嘻嘻道：“抱歉，我来晚了。那个，你们准备好没？要是准备好了，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章总视线落在随着傅总大口进食而不断掉渣的煎饼果子上，眼神嫌弃。
沐曦干笑两声：“傅总，你要是还没吃早饭的话，先吃早饭，让你的助理陪我们逛逛就行了。”
她也是独自创业走过来的，能理解傅总，可这次又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身边还有章总呢！
单看章总那嫌弃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傅总这种行为无法容忍。
“没事，我来就行，他们说不清楚。”说着，傅总又咬了一大口煎饼果子，率先转身往上走，还不忘提醒他们：“楼道里的灯坏了好久了，你们上来的时候注意着点。”
闻言，章总那神色难看的跟老抽似的。
“章总，您先走。”沐曦主动道：“我在后面给您照亮。”
章总哼了一声，总算肯踏上台阶，嘴里还嘟囔道：“下次我可再也不相信你们了，找得这什么地儿啊……我公司的厕所都比这儿敞亮……”
沐曦抿了抿唇角，暗道：只希望等会儿公司内部环境和艺人不要让他们失望。
七扭八拐地艰难上了楼之后，随着傅总将公司大门打开，沐曦本来悬着的心又往下坠了坠。
水泥墙、水泥地，半死不活吊在墙角的吊篮，四张木质泛灰的桌子拼在一起，上面只有两台电脑。桌上文件乱七八糟，还有几张纸落在了地上，也不知是不要了的还是不小心掉了。
椅子——不，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只有四条腿的凳子七零八落随意放着，屋内空无一人。
若不是傅总还好生生的在一旁站着，沐曦几乎以为这是叙利亚灾难现场。
“这……这……”章总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土豪如他，又是做房地产生意起家的，只怕很少见过这么破烂的办公楼。
“咳，”沐曦轻咳几声，随意地环视一圈，道：“傅总，我们这次主要是来看艺人的。”
“有几个人早上出去上课了，剩下的有人去试镜，有人住得远，还没到。”傅总总算吃完了煎饼果子，随手扯张纸擦了擦手，热情招呼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倒水，别着急，他们马上就来。”
章总忍无可忍：“我们是老板还是他们是老板？！哪儿有让老板等员工的道理！”
说着，他看向沐曦，怒道：“这种破公司有什么好合作的？你耍我玩是不是？沐曦，你不想跟我合作直说，没必要这么糟践人！老子不玩儿了，老子这就走！”
“章总确定要走？”沐曦看着他，问道：“人还没见到，你确定要放弃这次投资吗？”
虽说方才这一切的确寒酸磕碜了些，但办公场景并非重要因素，判断艺人是否值得投资，看的是艺人本身，而并非外部因素。
所以，她即便不耐，也想等到看到艺人之后再做决断。
“还不走，等着被人宰啊？！”章总没好气地瞪着傅总，“他、他就是个！哼！老子不管，老子这就要走！”
沐曦倒也没有过分阻拦，只点头，爽快道：“走可以，只要您不后悔就行。”
正欲转身的章总顿时停下，皱起眉，狐疑看她：“你什么意思？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宴遇白一副求他合作的样子，按理说，这会儿沐曦应该极力挽留他才对，可她怎么——
“我不知道内幕，只是知道重点而已。”沐曦坐在有些晃悠的凳子上，淡然道：“我是来看艺人素质的，还没见到艺人，我不会走。”
一旁傅总听了，眉毛一挑，眼中暗暗流露几分赞许来。
章总则被噎住。
“我还是那句话，章总走可以，只要您以后别后悔就行。”说完，沐曦看向傅总，微扬下巴，道：“你这里应该有所有艺人的资料吧？帮我拿一份过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