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会议室时，路景扬已经到了。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刹那，不可控制的，沐曦想到了之前两通电话中俏皮的女声。
乔雨之……
应该是路景扬关系很好吧，否则也不至于接连两次被她打电话遇到。
“小曦？”路景扬看她出神，叫了一声。
沐曦立刻回神，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顷刻间换上专业态度，开门见山问起项目的事情。
意外得知是s市医院的项目后，她扬眉，有些不确信：“s市的项目？不是a市中医院？”
“我现在任职于s市医院，和你要谈的当然是s市医院的项目。”路景扬认真道：“上次你去参加中心医院汇报会的时候，会议期间甘浏师兄曾经不止一次的提起过s市医院，想必不用我介绍，你也有些印象吧？”
能和中心医院合作，s市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且，现阶段负责s市医院所有科研项目的是蔡毅，蔡毅是路景扬的同学，二人关系不错。学校期间就能和路景扬做朋友的人，专业能力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s市医院正在为明年的项目资金发愁，如果你有意向的话，都不用去招标，直接就能和他们合作。”路景扬道：“当然，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顾虑。比如这是外市的医院，之前从未了解过等等，不过我相信，这些问题我都可以立刻为你解答。”
闻言，沐曦不由上下打量了一圈路景扬。
对方两手空空，甚至只穿着休闲服，完全不像是来谈合作的。
不过，路景扬能说出这话，自然提前准备过，沐曦从不怀疑他的专业能力。
她点头：“好，如果你能解除我的疑惑，我当然愿意继续投资医疗科研项目。对我来说，不管是本市的还是外市的，只要能力够强，而且乐意和我合作，我都欢迎。”
“我明白，”路景扬刻不容缓道：“正是如此，你会对医院的专业能力有更高的要求。我虽然代表s市医院，但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愿意现在就帮你解答疑惑，好尽快促成这次的合作。”
“可以。”沐曦很是爽快。
来之前，沐曦本没当回事，故而承诺宴遇白很快就回去，然而真正和路景扬交谈起来，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她很快就忘了时间，等二人真的谈完，确定下要投资的事情时，已经是下午了。
期间，张特助曾隐晦的提醒了她一句，但沐曦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询问自己饿不饿，完全忘记了还在等自己的宴遇白。
因此，她非常干脆的拒绝了张特助要叫饭的请求，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对方的暗示。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因为，宴遇白来了。
“我还以为沐总不想付培训的费用，找个借口跑了呢，没想到你还在公司呀。”宴遇白笑着进门，抱着怀中的文件，刻意忽视路景扬，上前对着沐曦笑道：“这段时间我做了几个比较详细的计划，还请沐总过目，尽快确定方案。”
沐曦为难地皱眉，看向对面的路景扬，解释道：“抱歉，我——”
“路医生和沐总谈的是什么项目啊？”宴遇白“恰到好处”的好奇道：“是和医院相关的么？”
路景扬面色淡淡，简短介绍两句。
宴遇白恍然大悟：“原来是投资啊。”
说着，他回过视线看向沐曦，“其实，培训艺人也算是投资，既然都是投资，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沐总，你说对不对？”
沐曦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既然是平等的，那就得分个前来后到吧？”宴遇白接着说道：“傅总早就跟我们签了合同，而路医生却是今天才到。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先解决傅总这边的问题，再去和路医生商谈——”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沉默许久的路景扬忽的打断，道：“培训艺人和投资医疗科研，明显是后者回报率更高，而且能让更多人获益。”
宴遇白微微笑道：“医疗科研也有研究一个课题好几年都研究不出结果的情况发生，而且投资医疗科研，无异于往无底洞扔钱，得到回报的机会小之又小；培训艺人就不一定了，只要一个成功，那就不算白费。”
“如果一个课题研究成功，是可以救万千人性命的！但培训一个艺人成功，除了你们公司能获利，其他人可以么？对社会有任何积极影响么？”路景扬犀利道。
宴遇白登时笑了，笑眯眯反问道：“娱乐大众，让大家从精神层面获得抚慰，这难道不算积极影响？”
说完，他又看向沐曦，“沐总，你应该也有喜欢的艺人吧？”
沐曦干笑：“这——”
“她有没有和这两个项目有什么关系？”路景扬打断，双眼直直盯着宴遇白，“她现在是m集团总裁沐曦，要站在公司的角度上做决定，而并非私人感情。”
说完，他也看向沐曦，虽没像宴遇白似的直接问，但眼神中的意思明明白白。
被两道炙热视线包围的沐曦头疼的揉揉眉心。
又不是二选一！两个项目又没有利益冲突，至于这么咄咄逼人么！
她在心里喊了两句，颇为愤愤，只不过面上没敢表露出来。
“咳，这个……”沐曦有意避开两道视线，开始和稀泥，“两个项目都很重要，而且都是明年我们公司要发展的重点项目，我觉得——”
她顿了顿，忽而看向门口的张特助，“这个问题还是等我吃饱了再说吧！”
“？”
“……”
宴遇白和路景扬当即傻了。
谁能想到她突然扯到了吃饭的话题上去？明明半分钟前还在严谨的讨论公司项目！
“沐总是饿了么？”张特助也分外配合，“饭菜都到了，你要是饿了，我这就去热。”
沐曦蹭的起身，脚步飞快往外走：“热好后送到我办公室！”
话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原地的路景扬和宴遇白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怎么，路医生还不走？”宴遇白率先发起‘攻击’，似笑非笑道：“难不成还想留下，和我们家沐总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