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扬摇头，“当然不是。”
“石悦把柏川带到职工宿舍，说她没有动机，谁信？”沐曦理会男人的意思，道：“柏川在a市有住处，石悦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把他带到医院的职工宿舍来？”
张特助试探道：“所以……石悦其实早就知道了柏川的计划，而且还故意把他带来医院，好给他制造下手的机会。”
“没错。”路景扬微微点头，“这就是石悦的疏漏之处，她没想到，我会从保安那里得知是她把柏川带进来的。”
按照路景扬的思路，沐曦飞快整理了下思绪。
石悦早就得知柏川的计划，非但不加以劝阻，反而助纣为虐，帮对方制造机会。因沐曦会亲自来医院听汇报会，她便利用这个机会，提前一晚带着柏川混入职工宿舍，又于次日拦下沐曦，将人引领到柏川的藏身处，帮助对方实行计划。
至于各种细节，因为事发时的小花园没有监控探头，双方肯定各执一词。
不过——
她身上还有被柏川敲击留下的伤痕，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张特助，”路景扬严肃道：“麻烦你带小曦去做个伤情鉴定，越快出结果越好。”
沐曦微微吃惊，没想到路景扬和她想到了一起去。
“要现在就去吗？”张特助道。
沐曦率先起身，“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接着讨论。对了，这是物证，你们小心点观察，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柏川手里抢回来的。”
说着，她将两样物证放下，起身大步离开。
张特助本还在犹豫，但一触及路景扬的目光，立刻放下担忧，快步追上去。
沐曦说不需要，并不代表她真的不需要。这一点，路景扬非常明白。
二人离开后，路景扬暗暗叹口气，旋即将视线落在桌上的春药瓶子上。
“说真的，”宋狄忍不住说道：“景扬，我觉得你和沐曦好像真的不合适，要不……你们还是算了吧，别再互相折磨了。”
方才二人那剑拔弩张的架势，要不是怕他们打起来后路景扬会处在下风，宋狄只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太可怕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不合适？”路景扬抬起头，皱眉不解道。
宋狄摸了摸鼻子，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略显尴尬：“这……刚才都闹成那样了，你就没察觉出点什么来？”
“什么？”路景扬追问。
宋狄硬着头皮解释：“你明明是担心她，为她不平，但她反倒生气了，这不就是压根不懂你？一个不懂你的人，和你有什么可合适的？就算再喜欢，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也会很费力的。景扬，你狠狠心，别再想着复合了。”
在宋狄看来，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不互相喜欢，也至少要相处起来舒服。
和沐曦这样的人在一起太紧张，压力太大了，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要是普通朋友也就算了，不用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而且也不必只拥有彼此；爱人可就不一样了，不仅只能拥有彼此，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
谁能受得住？
面对宋狄的担心，路景扬神色如常：“小曦她也是担心我。”
“可是——”
宋狄还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路景扬又补充道：“你不懂。”
短短三个字，把宋狄到了嘴边的一箩筐话都给堵了回去。
宋狄的嘴巴张了又合，最后只憋出短短一句话：“……您开心就好。”
算了，他再劝也没用，反正路景扬是认定沐曦了。
既然如此，他除了闭嘴帮兄弟想办法，也没别的路可走。
也许突然有一天，路景扬自己就会想通，不再执着于沐曦一个人。宋狄暗暗想道。
“你认识这瓶药上的字么？知不知道这种药要在哪里才能买到？”路景扬的大部分注意力仍在沐曦留下的证据中，他盯着那瓶花里胡哨的瓶子看了好一会儿，因担心毁掉上面柏川的指纹，他连碰都没敢碰，只定定看着。
宋狄也只得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观察。
他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我也不认识。”
路景扬：“……”
宋狄又道：“但我看着有点眼熟，要不我帮你在群里问一问？”
他经营酒吧，人缘极广，有些熟客还拉了群，零零散散几个群加起来，少说也有上千人。
去酒吧的大部分人都十分爱玩，极有可能有人认识这种药。
路景扬点头同意。
宋狄飞快拍了张清晰的照片发到群里，还不等询问相关信息，就得到了一大堆回复，群聊和私信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好家伙，宋老板也玩这个？】
【这还是我印象中的宋老板吗？没想到这么野！】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玩意儿是那一系列的高端款吧？这么厉害的货色宋老板都能搞来，不简单啊！】
【宋老板从哪儿弄来的？给我个地址呗？】
【我也想要……】
……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宋狄收到上百条回复。
一开始，路景扬还在旁边聚精会神看着，企图找到些有用的信息，但当看到那些露骨的话语时，到底还是忍不住怒火，最后所幸移开视线，起身走到窗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早就察觉到了石悦的心机，但却万万没想到对方能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药不是她买来的，但柏川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计划，却不可能和她毫无关系。不管是洗脑也好，暗示也罢，总归是石悦给了他灵感，他才能根据色情网站上的视频，冒出这个计划来。
早知道石悦会这样，他当初不论如何都——
“找到了！”宋狄高呼一声，略显惊喜地转身叫他，“景扬，快过来，我找到了！”
路景扬压下思绪，几个跨步凑上前。
“你看。”宋狄指着酒吧熟客发过来的消息，科普道：“这东西贵的出奇，在普通的网店和线下根本买不到，只能去它们的官方网站订购。一般来说，在官方网站订购都要实名制。这样一来，想要查到这瓶东西是谁买的，在什么时间买的，简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