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明天在出版社会面后，林子夜就离开了茶馆。
路上，跟着林子夜一直没说话的小瞳终于忍不住担忧地说道：“你不会真打算的答应他条件吧”
“即使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也不过是一家小出版社，根本没前途的，别到时候一不小心倒闭了，股份不值钱不说，连书都卖不出去。”
林子夜对于小瞳的担忧不甚在意，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就凭自己脑子里前世的记忆，支撑起一家出版社是绰绰有余的。
他拍了下小瞳的脑袋，轻松地说道：“你就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对了，文阅网那边的新发过来的合同有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他们把给你的分成比例调得很高，还承诺会倾斜大量的资源推你的小说，不过新合同里规定小说的其他版权也要交给他们一起运营，而且违约条件定的比较高。”
林子夜听到这里，脚步顿了一下，联想到三侠五义火了那么久文阅网才联系自己改签合同，以及到现在徐强都没告诉过他有出版社想要联系他出版实体书的消息，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不过随即林子夜就不在意了，无非就是文阅网想要和他一起开发小说的其他版权罢了，可惜现在林子夜有新的打算了，要不然他也会同意这份合约的，毕竟文阅网给的条件也还不错。
“小瞳，那份合约先不用去研究了，等我明天去过华远出版社后再说。”
“好吧”小瞳无奈地回答道，显然她不看好华远出版社的前景。
第二天上午，由小瞳开车带着林子夜来到华远出版社。
华远出版社位于燕京市三环中路的一座普通的写字楼里，环境不好不坏，整栋楼有十三层，都是出租给一些中小型企业办公，华远出版社就在第九层。
林子夜到的时候，周宏海已经在楼下等他了，两人也没多说，直接来到九楼华远出版社的办公区域。
“这里就是华远出版社的办公地点了，现在公司有二十多位员工，设置有编辑部、美术部、出版部、财务部、市场发行部、校对部、客服部、行政办公室等部门。”
听着周宏海的介绍，林子夜感觉华远出版社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毕竟是经营了好几年的公司。
看着周围正在忙碌得员工，林子夜好奇的问了一下，“不是说出版社快不行了吗，他们在忙什么”
周宏海被林子夜的直言不讳弄得好不尴尬，连身后的小瞳都对林子夜猛翻白眼，小声嘀咕道“这坏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但周宏海又不得不解释这个问题，免得林子夜以为自己是在弄虚作假。
“现在出版社确实是有些困难，不过还是有底蕴的，他们在维持之前的业务，并且也在积极开展新的业务。”
“哦。”林子夜了然，就是在吃老本嘛，只不过现在老本快吃光了，新业务又迟迟没发展，弄得公司快坚持不下去了。
周宏海又接着说道：“主要还是现在的竞争太激烈了，很多大出版社为了拉拢畅销书作家，不断地提高分成，基本上好的资源都流向了大型出版社，而资金紧张的中小出版社就只能出版一些不怎么赚钱的书了，勉强维持下去。”
现在的出版业内部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有时候连虾米都没得吃。
但大鱼们又有外部威胁在虎视眈眈，就是网络文学的兴盛，导致了实体出版市场的萎缩。
所以像华远这样的中小型出版社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了。
大概了解了出版业的行情后，林子夜却不怎么担心，因为说到底还是缺乏受读者欢迎的好书。如果一家出版社手握大量畅销书的话，面对任何挑战都会底气十足的。
而恰恰林子夜就能为华远出版社提供这样的条件。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出版社也做了些尝试，开发了网络平台吗，现在经营得怎样”
面对林子夜一个又一个尴尬的问题，周宏海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跟实体图书出版的问题差不多，平台只能上传一些免费版权的小说，或者就是从网络上征集作品，不过也没什么效果。”
“打开网站给我瞧瞧吧。”
于是周宏海在电脑上打开了之前出版社找人设计的网站，华远。
林子夜随手操作浏览了一番，“你这网站跟文阅网的差不多啊，就是里面的内容有点惨不忍睹啊。”
周宏海讪笑了一下，也没出声辩解。
其实现在的站基本上都是抄袭文阅网的模式，毕竟文阅网作为发展网络小说的先驱，又稳坐头把交椅，后来者不抄他抄谁。
不过网站的设计很简单，只要随便找一个开发团队就能照着文阅网开发出一模一样的网站，成本还很低。
但是内容就抄袭不了了，文阅网书库里大量的小说可不是想抄就抄得了的。要知道华国为了发展文化产业，对盗版那是下了死手去整的。
如果有站敢盗版文阅网上的小说，分分钟可以去吃免费午餐了。所以其他网站只能自建书库，但这不仅需要大量的资金，还要培养大量的网络作家为其提供内容，费时又费钱。
所以林子夜在华远上看到很多诸如四大名著之类这些不需要版权的书，还有一些扑街的免费网络小说，实在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在林子夜看来文阅网上现在的那些网络小说也没多大意思，对比前世各种流派的网络小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文阅网简直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片空白。
至于华远就纯粹是自嗨的典型了，要内容没内容，要资金没资金，要作者没作者，更别说有人点进来看了。
“你这个网站还有没有在维护使用”
“有的，公司正好有一个人懂这方面的的操作，于是就让他兼职维护了。”
林子夜点了点头，也没说其他的。
参观了解一番华远出版社的情况后，林子夜和小瞳人就来到周宏海的办公室，准备进行最后的商谈。
周宏海内心很紧张，也不知道林子夜看不看得上华远，要是林子夜拒绝的话，周宏海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只能宣布破产了，还要背负一身的债务。
他现在其实已经有点后悔当初的冲动，自以为在出版业混了十几年，可以挺过这段行业寒冬，谁知现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各个出版社为了抢夺资源，已经完全疯狂了。
林子夜在下后没有马上开口说话，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周先生，出版社的情况你我都了解了，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
周宏海挺直身板，认真的听着林子夜接下来的话。
“第一，你把出版社转让给我，然后自己脱身走人，离开这个泥潭。”
此言一出，周宏海和小瞳都吃惊的看着林子夜，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方案。
小瞳欲言又止，她根本不觉得这家出版社有什么前途，在行业不景气的时候，林子夜居然还主动跳进坑里，这是嫌自己钱多嘛。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去劝林子夜，最后只能闭口不说话了。
周宏海则面露挣扎，这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只要把出版社甩给林子夜，自己就能拿回大部分本钱，不至于最后破产倒闭，血本无归，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但他始终还是不甘心自己第一次创业就这样灰溜溜的收场，期待地看向林子夜说道：“第二个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