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山寺的一处僻静偏院内,有一棵参天古树在井口旁傲然而立,一阵阵清凉的轻风吹抚而过,哗啦哗啦,金黄色的肥大叶片萧萧落下,像是掉下一片片金色的雪花。
院子的青石地板像是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
古树的林荫底下,有一张长条石凳,一名少年僧人正侧身躺在上面。
他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一双细长的丹风眼正紧紧闭着。
似乎是在打盹。
远远地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江流儿,院里的落叶扫清了吗”
嘎吱,院门被推开。
一个手持锄头的壮硕和尚迈进院子,一抬眼便看到了躺在石凳上的江流,再低头扫了一眼满地的金黄落叶,顿时眉头紧皱,怒喝道:“江流,你又偷懒不干活,今晚你别吃饭了”
这一声怒喝,壮硕和尚微微调动了体内的法力,可谓是石破天惊,听在江流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道惊雷炸起。
他一下子挺身坐起来,盖在身上的金黄色叶片纷纷飘落。晃了晃脑袋,他看到了站在一旁手持锄头的玄空师兄,挠头道:“玄空师兄,你好啊”
“为何不扫落叶”玄空横眉怒目,像是一尊金刚。
江流早就想好了说辞,一脸豪气干云地说道:“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玄空被江流怼得噎住了,一时无法反驳,只能瞪眼怒道:“少扯犊子,你不把院子里的落叶清扫干净,就不许吃晚饭,这是师父交代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玄空便扛着锄头,转身拨腿就要走。
江流急忙问道:“玄空师兄,你要往哪里去”
玄空回头瞪他一眼,说道:“我要去后院的菜园子里锄地,你要不要跟我同去”
“不了,师兄慢走,恕不远送了。”
“哼,懒驴不上磨”
玄空扛着锄头,甩袖离去。
嚼着青草,嘴巴有些苦涩,肚子也是饿得咕咕叫,江流伸手摸摸肚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了呢”
江流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而是以灵魂的形态穿越到这里的地球人,是一名穿越者。
生前他也是一个体面人,金陵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还差一年就能毕业了。
可是偏偏,有一天夜晚,他出了点意外,灵魂直接出壳了。
当晚,他跟宿舍的兄弟们撸完串、喝完小酒,四个人勾肩搭背,身子摇摆着相同的幅度,正准备回家时,醉熏熏的他却突然看到马路中央有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
接着,一辆大货车像是脱缰的野牛,咆吼着朝站在马路中央的小女孩撞过来。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江流的神智不太清醒,只记得他当时心中的勇气和正义突然苏醒,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出去,双手用力一推,便将站在马路中央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推飞出去。
而他则是被大货车正面撞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子瞬间抛飞三十多米远,落地之后,身子还在路面上滚动了七八米,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脏更是直接破裂,导致大量内出血,全身像是突然散架了一样,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根。
巨痛难耐下,他口喷鲜血,头一歪,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江流就占据了这具年轻俊美的身体,成为了金山寺的一名少年僧人。
很巧合,这名少年僧人名字也叫江流,跟他同名。但是江流却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他怀疑这名少年僧人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分身。当然,相对于这名少年僧人而言,江流也算是他少年僧人在地球的分身,换句话说,也就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之所以有这个猜测,是因为这名少年僧人的样貌跟江流在地球的本来面目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度,不同的是,少年僧人面嫩一些,江流则是更加成熟一些。
原本的江流已经二十六岁了,可是他自从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英俊非凡的少年和尚
不扫落叶,不是因为江流懒,是因为金山寺里的饭菜实在太难吃了,清淡无味,还有一些苦涩,一点油水都没有,这让对食物一向十分挑剔的江流如何能够下咽
所以他自然是借口撩担子不干活,然后再名正言顺的被法明师父罚不许吃晚饭,接着自己去后山打一些野味,开开小灶,吃烤肉,喝小酒。
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江流急不可耐地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他先是从床底下取出自己昨晚藏起来的一壶清酒,再换上一身自制的灰色短衣短裤,拿上三个小麻袋,然后再拿着屋子里仅有的一把武器一把生锈的砍柴刀,浑身挂满东西,叮叮当当的出门了。
从偏僻的小道里绕到后山,走了半小时的山路,终于是来到了昨晚自己下套子的地方。
一只可怜的灰色野鸡被一根小绳吊起来,一双翅膀不停的飞扑着,嘴里还发出难听的咕咕叫。
“三天了,终于抓到一只野鸡了,天可怜见,当了三天的和尚啊,吃了三天的粗茶淡饭,嘴巴快淡出鸟来了,终于可以开荤”
说罢,将江流马走过去,左手伸出,想抓住鸡脖子。
不料这鸡还挺凶,翅膀扑棱扑棱的飞起来,尖锐的嘴巴一下子在啄江流的手背上。
“嘶”
江流一下子把手缩回去,低头一看,左手的虎口处竟是多了一道血流如注的口子,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
他皱起眉头,一脸气愤地抄起生锈的柴刀,一通乱砍,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这个臭野鸡,竟敢啄我,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柴刀挥舞,鸡毛乱飞。
野鸡的左脚被绑住,身子被一根小绳吊在空中,但是一双翅膀扑棱起来,闪避的动作却也是很快。
江海居然砍不到它,甚至差一点就被它把眼睛珠子给啄瞎了。
这一下子可是把江海给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连滚带爬的跑远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扑棱着翅膀的野鸡。
“卧槽,这野鸡也太凶了吧该不会是成精了吧以前我听山里的老人们提起过,好像山林里的野鸡有些是会飞的,而且它们的爪子和嘴巴都是攻击的利器,发起疯来特别凶残,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了,这可如何是好”
为了一只野鸡,让自己承担有可能变成瞎子的风险,江流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这只野鸡或者在这里等它饿死
怎么可能感受着自己左手虎口上的隐隐作痛,江海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因为自己居然拿一只野鸡无可奈何,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金山寺里的师兄们笑掉大牙
“既然不能靠近,那么就用远攻有了,就用这个”
江海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既可以整死这只野鸡,又能让自己不会置身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