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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说要收，林善就沉住了气。
他虽然在苏云面前夸下了海口，说有办法将她看不上的这批粗瓷也给卖成钱，可见苏云那边嫌弃的模样，林善心中实在也没有底。
如今见力万这个样子，他琢磨着庄子里堆着的那些粗瓷都不愁销路了，更遑论那些精瓷呢。
林善含笑道：“我手头有九件货。碟碗瓶皆有，还有个瓷壶。不能拆卖。”
这个塔黑当然不会在乎，实际上，他还希望能把所有瓷器都一口吃下呢塔黑立刻堆起笑容：“这是当然，咱们多年的交情了九样一共给你二万钱如何”
林善：“我不要钱。”
“不要钱”力丸大吃一惊，这天下哪有不要钱的买卖他警惕道：“那你要什么说来听听。”
“我听说贵族最擅养殖奶牛。我那主家娘子倒是不把这些钱啊米的放在眼里，倒是忒稀罕你们那些奶牛。这样吧，这些瓷器外加那九件货，你给我三十头奶牛如何我知道你在京郊外头的庄子里养着有呢。”
他们主家娘子倒是个不缺银钱的，可是林善也知道，如今庄子里头虽然产出颇多，可花销也是多的，光是养着这几个坊，还有那些工匠人手，每月里的银子便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
唯一称得上算赚钱的，便只有景霜管着的那几个奶茶铺子。
可奶茶铺子除了珍珠与茶之外，这产奶的奶牛也只有曹文恒曹将军送过来的那些，远远还不够用，因此景霜每日里头连那奶茶店都早早的打烊了，生怕牛奶供不应求。
要是能够从力丸这里弄到一些奶牛，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你倒是消息灵通。”力丸说道：“要那奶牛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三十头是否太多了我拢共才从关外运回来这么多。”
“三十头而已。”林善依旧不松口，“我也是看在和你交好的份上，才先来这边的。这个价钱，放在哪家商铺买不得这可是新瓷啊”
力丸听得心头一颤，他又如何不知道，瓷器难寻。谁知道姓林的老头以后还能不能拿到其他好货，若是放过了这一单，才叫人肉痛。思量了半晌，他咬了咬牙：“二十头真不能再多了”
看着面前吹胡子瞪眼的外族汉子，林善思索片刻，缓缓道：“二十头也不是不行，不过要加六匹马。”
“你”力丸一副要从地上蹦起来的样子，“六匹马可也要一万多钱了这怎么能行”
然而林善并不在乎他激动的表现，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洛扎王子帐下行走，六匹马在你们那边哪能值这么多钱更别说今年大旱，这些马养着也艰难，不如给我做个添头。”
听到这话，力丸立刻不跳了，过了半晌，才道：“我要先看看其他几样瓷器”
林善提高了音量：“陈里”
一撩垂帘，陈里走到席边，把身上背的几个盒子放在了地上。力丸急不可耐的打开木盒，一一检查了起来。果真如林善所言，这些瓷器是成套的，颜色相当协调，器形也简洁大方，若是一齐献给贵人，能得到的可比几万钱要多多了
而且能有这样成套的好东西，就说明林善很可能还有其他瓷器若是能长久的交易下去，这收益可就不是个小数目了。深深吸了口气，塔黑终于点头道：“二十头奶牛，六匹马，成交了不过我有个要求，若是今后再有这样的货，也要先来找我才行”
林善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来他没选错交易对象。若是换个乾朝商户，怕是还要压压价钱，但是这些外族人有马有牛，这样的价格对他们而言不算过分。
力丸的动作很快，收了瓷器便差人将它们送去了洛扎王子在京城的居所之中，然后就带了林善和陈里去庄子里头驱赶那奶牛和马。
力丸养奶牛的庄子，原是陛下亲赐给洛扎王子的，那洛扎王子向来喜欢来乾朝游完，几乎每年都要小住那么一两个月，怕他不习惯这乾朝的风土人情，乾陵帝干脆找了一处有着辽阔原野的庄子给他，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零零散散的放养着成群的马和奶牛，让林善看得眼睛直发亮，这个力丸，可真会坑人，还说拢共就这些他刚刚粗略看了一眼，别说三十头了，这怕是三百头都有了。
这要是让苏云瞧见了，还不得欣喜若狂
林善飞速的在心里划算了起来，不如回到落霞山庄便加紧赶工，打铁趁热的再烧一批不逊于汝窑的瓷器出来少说也得把这几百头奶牛弄到手啊。
力丸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林善在打什么主意，他叫族里的人套好奶牛以后，便拍着林善的肩膀爽朗的说道：“你可别这样馋巴巴的样子，我可告诉你，你这个生意做得真的是一点都不亏本。若不是你那瓷器实在难得，我还舍不得用奶牛跟你换呢，你可知，现如今因那苏记奶茶的缘故，京城里许多生意人都找我要买这奶牛，我可是一头都没舍得卖一口气竟给了你二十头。若是下次再有好货，莫忘了我”
“那是自然”林善笑笑，也不废话，骑上自己来时骑得驴子。陈里则在后面驱赶着那些奶牛浩浩荡荡的朝落霞山庄走过去。
现下已是落日时分，再加上洛扎王子那个庄子，与落霞山庄在完全相反的放下，他们再怎么紧赶慢赶，少说也得六个时辰，只怕是回到庄子里头的时候都快三更天了。
林善冲着陈里说道：“可赶紧点，还得翻过这座山才能到庄子里头呢，等会儿夜深了，这山路就不好走了。”
陈里后头应了一声，因赶路无聊，便闲聊了起来，一边驱赶着奶牛一边问林善：“林工头，你说京城会有谁想抢主家娘子的生意竟寻上力丸买奶牛了。”
林善慢悠悠的回到：“是谁要抢都不重要，光要了这奶牛有什么用了，他们有能像主家娘子这般聪慧吗能有木薯做珍珠吗那木薯可是落霞山庄独一份的，只要有它，谁也抢不走苏记奶茶店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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