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开启惊扰女孩的美梦。她拖着睡眼朦胧走到纳尔塞身旁，替他脱下披风：“早上好，大人。”
“早上好。“纳尔塞抬起手掌拂去头发上慢慢融化的雪花：“给我拿些酒，洛丽塔。葡萄酒。”
洛丽塔把披风搭在木桌上：“要吃些东西吗，大人”
“不，不用了。”纳尔塞摇摇头：“多准备些酒就好。”
他坐向椅子，把腿担在沙盘上：“我必须得告诉你，洛佩斯。我们的处境并不乐观。”
“这里的妓女不合你的口味”洛佩斯解下披风。
“这倒是遗憾，若是她们的屁股能再翘一点。”纳尔塞站起身，从洛丽塔手里接过酒壶与酒杯：“我们只有三万骑士，而且刚刚吃了一次败仗。”
“不。”洛佩斯摇摇头注视沙盘：“我们有三万骑士，纳尔塞。”
“我常与失败为伴。”他从洛丽塔手中接过酒杯：“我成长于西维尔镇，靠库特勒山维生。”
“我曾因为陷阱不够精致而导致山林野豹逃生，也曾因为孟厘虎恰巧填饱肚子而虎口脱险。”
“我在库特勒山周旋无数个日夜。但这并不值得一提。我只是”
顿了顿，他继续说：“吸取教训。”
“吸取教训”纳尔塞点点头。
“我姐姐总说我受难良多。”他拍拍洛佩斯的肩膀：“她也总让我打消对家人怀抱的热枕。”
他给洛佩斯倒满酒：“但能够改变的事情并不多。”
敲门声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约翰的询问声紧接着传来：“公爵”
“进来。”纳尔塞转头望向洛丽塔：“再去多准备些酒。烈酒，温一温。”
“好的，大人。”洛丽塔应许，转身离开大厅。
厚重的石门传出声音，约翰快步走进教堂：“能够调动的骑士已全部聚集在西维尔镇，大人。”
“大人。”菲利普摘下手套，搭在沙盘上：“我们需要更多过冬的衣物。昨夜有将近十位骑士冻死在库特勒山营寨。”
“我知道。”纳尔塞把酒壶推给约翰：“其他城镇正在周转。”
“但最少得撑过今天。让骑士多生些火，并且每天发放三次温酒。”
纳尔塞把手拄在沙盘上：“木柴和酒总归还够。”
“是。”菲利普点点头：“大人”
“还有什么事情汇报吗”纳尔塞从洛丽塔端着的盘子中拿过酒壶。他向手中的酒杯倒上些酒，然后把酒壶放回到盘子上：“别傻站着，拜伦。”
“嗯我们抓获一名巫师，公爵。”拜伦注视纳尔塞的眼睛：“嘴很硬。”
“韦伯恩喜欢嘴硬。”纳尔塞从洛丽塔端着的盘子上拿起酒杯：“交给他就好。”
紧接着，他说：“去倒酒。”
纳尔塞的目光随着洛丽塔逐一略过房间内的脸庞。
“贾德森镇的失败我难逃其咎。”纳尔塞喝上一口酒：“这也证实我的军事才能并不精明。”
“公爵。”约翰稍稍向前挪动脚步。
“不，人无完人，约翰。”他轻轻敲打沙盘：“我认为我需要介绍一下。”
纳尔塞揽上洛佩斯的肩膀：“这位是我的侄子，洛佩斯莱维恩。”
气氛因为他的话语而短暂凝固，但纳尔塞并不在意。他转过头，继续招呼酒侍倒酒。
“大人”洛丽塔在他身旁停下脚步，把盘子停在他胸前。
“谢谢。”
洛佩斯拿起酒杯：“有人需要替死鬼。”
“三万，十万。我在想，我是否该在睡梦中砍下恶魔的脑袋然后再塞到他们的里，好让我看起来死的不算那么凄惨。”
他看到他们哄堂大笑。
“但我仔细想想。我并没有纳尔塞那种能够与妓女酣战几天几夜的好体力。”
“我与你们同样畏惧死亡。”洛佩斯抓起沙盘上的恶魔棋子：“但有人更畏惧死亡。”
“他们也许会因此下达决定。”洛佩斯把恶魔与骑士的棋子摆在一起。
他抬起胳膊，与空气撞杯：“总得有要接受人民的唾骂。”
洛佩斯喝完酒，找把椅子坐下。他缄默不语，注意到拜伦冷冷盯着他，因此换上笑意。
直到沉寂被声音打破。
“请让我把这一杯”约翰从酒侍手中接过酒杯。
他把酒杯高高抬起：“敬给洛佩斯莱维恩”
麦酒一滴不剩的流进口腔。
他们开始交互眼神，最后一致举起酒杯。
“为了洛佩斯莱维恩”
表情各异，但他们仍旧共饮。
“很好”纳尔塞拍拍手，满意的低头注视沙盘。
片刻的停顿，他继续开口：“说说库特勒山的战况吧。”
纳尔塞搬过椅子。坐下去后，把腿担在沙盘一角：“顺便讲讲那些死人。”
“恶魔比我们更想回忆这件事。”
约翰向洛佩斯请示，“大人”直到洛佩斯点点头他才继续说：“库特勒山营寨位于贾德森镇与库特勒山之间。”
约翰指了指库特勒山上的骑士棋子：“这里能让骑士牢牢牵制恶魔，同时能够更方便的接受支援。”
他的手指向沙盘中贾德森镇的方向移动：“第一次大规模的交战爆发于贾德森镇。”
“恶魔避开了我们的眼线，由索尔兹伯里峭壁为通路，袭击了贾德森镇。”
“虽然约翰及时收到贾德森镇的求援消息，并且迅速回防，但还是损失惨重。”约翰拿起一个较小的骑士棋子放到台子上：“我们损失了一千骑士，消灭了一千五百恶魔。”
“那是一次惨败。”约翰摇摇头。
“你应该有阵亡名单，约翰。”纳尔塞插上一句：“之后交给我。”
他继续品尝烈酒，抬起胳膊示意继续。
“短暂的休整之后，我们联合道尔蒂城与耶基斯镇在索尔兹伯里峭壁对恶魔进行围剿。”纳尔塞不断挪动棋子：“但由于尸体复生，恶魔很快撤离。我也没有下令追击。”
他把骑士棋子全部放在西维尔镇：“算上道尔蒂城的第二次支援的骑士，我们目前拥有将近三万兵马。”
约翰拿起酒杯，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