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夫人去，难不成夫人……
高层正在天马行空的乱想，顾景瑞一句话打断了高层的想象，“一个认识的小孩的父母在精神病院，我和夫人过去看望一下。”
高层恍然大悟，不敢乱猜，“哦，原来如此！”
顾景瑞无奈放下手机，换了一套休闲西装，刚准备打领带，宋心婉就从外面袅袅走进来，看到他还没打领带，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领带，“用这根吧，波点的比较休闲。”
因为方小糖从江城回了安城，毫发无损，宋心婉放心了不少，安心和顾景瑞出了门。
没有叫司机开车，顾景瑞亲自开的车。
精神病院位于偏僻的郊区，毗邻公墓，开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抵达了偏僻的精神病院门口。
下车后，看着高耸的精神病院门，看宋心婉眼中有疑惑，顾景瑞解释，“为了防止犯人逃跑，这里人的特殊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用电网墙，那些人也会爬上墙。”
停好车，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妇女迎出来。
中年妇女扶了扶脸上的金丝框眼镜，镜片后那双小眼睛闪着精明……
顾景瑞和宋心婉穿得这么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可得好生伺候着，忙热情的欢迎两人入内。
“顾先生，宋女士，别介意，这里的人啊，这里都有问题。”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着说，“你们要见的那对夫妻，就在这个小房间里面……”
中年妇女带他们来到一个房间门口，“他们两个精神失常了，失常的时间比正常的时间要多，所以把他们分开关起来了，免得他们自相残杀。”
听说精神病院里的犯人关一起，就像是仓鼠同笼，会杀死对方，甚至吃了对方，这里的人脑袋都有问题，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他们。
中年妇女指了指两个房间，宋心婉上前几步，来到房间门口，这里的房间像监狱似的，门也是铁门，可以从门外清晰看到房间内的情况。
房间促狭，仅有张铁床，一个女人穿着精神病院的条纹病号服，手被铁链拷着，坐在地上，不停的用脑袋撞击着墙壁。
而隔壁房间则是一个男人，岁数比女人大些，没有女人这么安静，一看到人就疯了的大喊大叫，“女儿！我的女儿！”
扒着铁窗，虎视眈眈的盯着宋心婉，以为宋心婉是他的女儿，甚至伸手出来抓她。
宋心婉吓得往后退了数步，最后被顾景瑞抱住，才停止了往后。
“吓到了？”顾景瑞心疼的揉揉她肩头，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对夫妇，“这对夫妇是谁，你知道吗？”
“是谁？”宋心婉不明白顾景瑞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这对夫妻是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顾景瑞苦笑了下，“这对夫妻就是厉音音的父母啊心婉。”
她只想早点回家，然而在顾景瑞开口说出那对夫妻的名字后，宋心婉瞬间就懵了，仿佛被人打了闷头一棍，整个人都傻了，“厉音音的父母？”
怎么会这样……
顾景瑞脸色暗淡的解释说，“当初我只是想借他们的孩子一用，没想到我们把他们的孩子借来后，在医院好端端被人抱走弄丢了孩子。孩子不见后，知道他们家经济拮据，负债累累，我让手下给了他们一笔钱作为赔偿，但没忍心告诉他们真相，只说孩子给认识的同事养了，同事家里很有钱，让他们放心不要挂念孩子，谁知后来……”
“后来怎么了？”宋心婉心情一紧，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逼疯了这对普通的夫妻俩？
“后来奇怪的是，他们怀了第二胎，一出生就没了呼吸，来到这个世界上才睁眼就没了。第三胎一出生就是个死婴。第四胎出生三天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活不过一个月，果然第二天就离世了……”
仿佛不忍心往下说了，顾景瑞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这些年来，他们陆陆续续生了五六个孩子，没有一个活下来。夫妻俩就是普通人，一两个孩子死掉对他们的打击已经很大了，何况是五六个，夫妻俩觉得一定是上天在惩罚他们，惩罚他们把第一个孩子卖掉来还债，某一天就突然疯了一个，然后另外一个也被感染了，也跟着精神失常。最后两人被邻居送来了精神病院。”
顾景瑞的话音落下，别说是宋心婉，就连站在一侧的中年妇女都听呆了。
天啊，死去五六个孩子，这得是在古代的后宫才有可能发生的事吧，人家皇帝死五六个孩子都要疯了，何况是这样的普通夫妻！
宋心婉眸子瞬间染上了一抹嫣红，本来有点怕那对疯夫妻的，现在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歉意，“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们。”
“虽然没办法解释这是什么原因，不过和我们关系不大，不要自责。”顾景瑞看自己的女儿哭，心也跟着抽疼，忍不住安慰了句。
怎么会没关系呢？
这件事他们也有责任，只是可怜了这对夫妻，还有厉音音……
乍然想到了什么是，宋心婉突然抬眸，抓住顾景瑞手臂，询问，“景瑞，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厉音音？”
“没，怎么了？”
“这件事，厉音音还是别知道真相的好，有时候不知道真相也是一种幸福。”
宋心婉见过厉音音，二十岁出头，和小糖差不多大。
虽然都是厉正浩的女儿，不过厉音音从小养尊处优，过着公主一样娇惯的生活，和小糖截然不同，小糖心理强大，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毁了她。
而厉音音就不同了，她不是厉正浩这个事实对她打击已经够大了，何况是亲生父母都疯了的事实，厉音音心思这么单纯的女孩，知道后说不定也会疯了。
顾景瑞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复杂的搂住了宋心婉，吐出一口气仿佛甩掉了什么包袱一样，对宋心婉坦白，“心婉，你知道吗这么多年，这件事压在我心底头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再憋着，他恐怕会因为这件事而内疚一辈子。
“没关系，你不是说了吗，卖掉孩子的是他们，他们选择用孩子来换钱，后面他们无缘孩子精神不正常，也是他们种下的苦果。”虽然宋心婉嘴上这么安慰着顾景瑞，却还是忍不住对这对夫妻产生内疚。
若是当年顾景瑞没有买他们的孩子，他们说不定不会疯掉，一家三口可以平安幸福的在一起。
说来说去，他们也算帮凶，他们疯掉，也有他们的责任，一个家庭就这么被毁了，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
顾宅。
得知过两天就又要回江城，晚饭的时候，方小糖吃了足足三碗饭，等到了江城就没有这么好吃的饭菜了，现在不吃等到什么时候吃。
“江城有川菜馆和粤菜馆，没必要吃这么多。”顾余生不知道哭还是笑，皱着眉嘴角勾了下，拿掉方小糖手里的半碗饭，她吃了三碗了，再吃下去今晚就消化不良了，“吴嫂，拿点消食片过来。”
“我还要吃，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江城的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小糖咬着勺子，想要去夺顾余生手里的碗。
顾余生手长腿长的，轻轻一抬手，方小糖站起来都够不着，最后只得放弃，休息了会，乖乖吃了消食片，果然如顾余生所说，有点消化不良，最后又多吃了几粒消食片，才勉强好受了些。
第二天的飞机，方小糖不情不愿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去机场登机，中午时分抵达了江城。
入秋了，江城素有梧桐之城的美称，一到秋天，满城的梧桐树落叶，放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像是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美不胜收。
而方小糖看着这片美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上次爸爸已经答应了我会和顾家冰释前嫌，为什么还要再过去一趟，多麻烦啊。”
顾余生不相信厉正浩这样手段的男人，会这么容易原谅顾家，嘴上说原谅，不过是骗骗小糖的，这种事还是要他亲自出马说，才能问出厉正浩真正的想法。
“没关系，上一次我都没机会和岳父好好聊聊，这次正好借此机会和岳父交流一下。”
“哦……”方小糖虽然郁闷，却没想这么多，在顾余生身上眯了会眼睛。
下飞机的时候就给电话厉启南了，得知他们两个要回家，厉启南兴奋的一蹦直跳三尺高，“好好好，我马上请个会做粤菜的厨子，做你最喜欢吃的菠萝咕噜肉！”
等两人抵达厉宅，中午饭也做好了，任新月看到一桌的粤菜，惊讶极了，得知方小糖和顾余生来了，嗔怪厉启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抬起手放在头发上，捋了捋头发，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好似生怕在方小糖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哥，那个吃里扒外的女人又来啦？”厉音音听到方小糖要来，不是很开心的努了努嘴。
“什么那个女人，是你姐姐！”厉启南拍了厉音音脑袋一巴掌。
“你又打我，呜呜呜……”
说话间，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铁门外，想必是小糖来了！厉启南兴奋懒得理睬厉音音，踩着轻快的步子，连跑带走的出去，脸上溢满了欢喜，“小糖！”
“哥。”方小糖下车，微微笑了下，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身侧的顾余生，看着厉启南，忽然开口问，“中午好，岳父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