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兄,谁这么嚣张啊”一个年轻的帝都学院学生问道。
张牧煜摇了摇头。深深地盯者天上的阴霾不语。
今天有些闷热。是令人烦躁的闷热。
那个学生见张牧煜不说话就不问了。
噹
噹
噹
悠扬的钟声回荡偌大的帝都学院之中,舒心悦耳。
早课结束了,中间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空出来。
“哗”一声,学生们炸开了锅。
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谈论奇闻逸事或者是开一些风流的玩笑。
他们在讨论那一个敢来参加青藤试的考生。
“师兄,你出去吗”
张牧煜没有理他,他不屑于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况且,他已经率先了解过了那个人,那个令他有些无趣的人。
但是,在那天的夜晚,他的父亲因为此人召见了他。
那晚。
张牧煜百无聊赖地漫步在宽阔的亭廊中,雕栏玉砌已经勾不起他任何的兴致,这些都是他从小看腻的,他觉得很无趣,所以不情愿,因为他半夜不睡觉,此行便是要去见一个更会令他无聊的人也是从小到大看腻的。
他走到一个书斋前停了下来,豆大的烛火在书斋之中的灯火罩中稳定而安静地燃烧,通过强大而特殊法阵扩大,整个书斋灯火通明,好似太阳。
“父亲大人,我来了。”张牧煜近乎谦卑地说道。
“进来吧。”里面传出来张祁彥的声音。
张牧煜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端坐在书桌后面的张祁彥,威严之中透着肃穆。
“不情愿”张祁彥用阅人无数的眼光看着他问道。
张牧煜连忙整理表情,然后肃然地看着张祁彥说道:“不敢。”
张祁彥冷笑道:“年轻人,收敛点。”
“不敢。”张牧煜说道。
张祁彥突然改变了端坐的姿势,换了一个比较随意的姿势,说道:“敢或是不敢,答案就在你的心中。”
张牧煜开始有些恼火,他很讨厌父亲说这些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的话,就像猜谜,他很讨厌解话,那种话里藏话的话,但在他多年与父亲猜谜的生涯之中,他也找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装傻。
张牧煜故作天真地笑道:“不敢。”
张祁彥用深邃的看了张牧煜一眼,里面的情绪很复杂,但失望是显而易见的,他说道:“今日你去见朋友了”
张牧煜又开始恼火了,他很讨厌家里人把他的行踪告诉他父亲,所以他尽可能地甩掉家里人。
张牧煜老实地说道:“他只是我在街上遇见,还教训了李靖安一顿,让他当众出了丑。”
张祁彥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赞许,说道:“他毕竟是皇家子弟,就算再如何不成器,但毕竟是皇家人,给皇家留点面子嘛。”
张牧煜微低着头说道:“知道了,父亲。”
他突然开始对他的父亲有些失望,如此畏事不是他的风格,刚刚说的话看似很有说服力,实则敷衍无比,至于真正的原因,他不指望他的父亲会告诉他,因为他的父亲总认为他能够猜到,其实他猜不
到,因为他懒得猜。
张祁彥又开口了,“不过我要说的不是此人,而是与你相遇的那个年轻人。他叫莫剑隐,来自暮云山。”
听到暮云山这个词语,张牧煜心中一阵,他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深藏不露。
“可是他好像孤陋寡闻,浅薄无知。”张牧煜的口中还是如是说道,因为他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他怎么可能是来自暮云山的”
张祁彥闻言彻底失望了,他冷笑道:“我们张家是商人起家,你可知商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张牧煜淡淡地说道:“是眼光。”
眼光是张家最厉害的地方,这个词语打小就被他的父亲反复强调,耳提面命。
“你说他浅薄,可浅薄的其实是你暮云山与世隔绝,所以他不通世事你就认为他浅薄你可知当年的魇他出自我神教最古老,已经失去传承也是最至高无上的流光古刹,从出刹之始就展现出惊人的博古通今一面,后因为再无与魇匹敌的天才,此教在千年前就断送在了魇的手里,谁知在他归隐之后竟然悄无声息地传承了下来,听说他在归隐之后还收了一个小徒弟,竟然是举世稀有的凤使,他一出生便具有凤凰血脉,能够百鸟朝凤,他后来收了个徒弟,就是如今的莫剑隐,他们久居山上,自然会得到魇的有意无意的传承,如此说来,又怎会浅薄无知”
张牧煜低声说道:“知道了,父亲。”
张祁彥说道:“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青藤试可以算是帝都学院最高规格的考试了。
因为它不仅是给予一个学生入学的机会,更是其天才的印证。
来参加,说明他自诩天才。
大家都想看看,究竟是谁,是谁这么自信。
一个面容白净的少年走上弘毅路。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这是当年太祖皇帝在开院之初亲自题的字,为了告诉这里这些万里挑一的学子们他们身上的重担。
这是对抗魔族侵略,补全大齐版图的重担。
弘毅路是通向德道楼的必经之路,两旁树木葱茏,绿荫垂帘,形成绿色的保护伞。
今日太阳很沉闷,所以下面有很多乘凉的学生。
但这也太多了吧
这阵势,怕是整个学院的人都来了吧
莫剑隐面色平静地走在弘毅路上,直视前方。
两边的学生炸开了锅。
“就这、就这啊“一个学生说道。
“恐怕是连逸阳境都没有吧”
“不,他好像都没有修行。”另一个道行更加高深的学生说道。
“对,他身上一点气息波动都没有。“另一个学生肯定道。
这些都是些闲人,爱凑热闹的人,那些天才都趁者闲余在冥想道义。
冥想的时候全身的毛孔张开感官变得灵敏无比。
污言秽语越来越多,如同脏污的洪水一般向莫剑隐冲来。
莫剑隐似乎不为所动,有人听不下去了。
张牧煜睁开了他的眼睛,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出去。
他觉得,他应该帮一下他
无论是为了什么。
弘毅路似乎漫长无比,上面铺了一尘不染的青玉石砖,两旁都挤满了学生,议论声杂,内容更偏向一个主题。
莫剑隐仿佛聋了一般,听到这些嘲笑的话语他丝毫不为所动。
他的面容始终是光明正大的,平静的,连最基本的尴尬都没有,就像一潭波澜不惊的老水,就像一个面瘫。
其实说莫剑隐不生气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还是个青春洋溢,热血喷涌的少年啊,尽管他显得很成熟。
他喜欢用成熟的方式来反击。
他想用结果来打这些先前还议论他的人的脸。
一个身者纹金白袍的人从人群之中顺利,笔直地走了出来,周围的人看见他不仅及时让开了,还恭敬地行礼。
他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显得很高傲。
艳阳之下,纹金白袍闪淡黄色的光辉。
他站在了路中间。
莫剑隐若无其事地走着。然后,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的头高仰着,显得很骄做,就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野鹤。
他是张牧煜,帝都学院的天才,拦在了路中间,他突然想起了昨夜父亲的话,想到此时正是拉拢莫剑隐的良好时机,说不定还能够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
一些花痴的少女开始尖叫了。
“张少爷,给我题个扇面吧”
“张师兄给我面一幅丹青吧”
人群更加沸腾了,等着看好戏。
待走进时,张牧煜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伸出一只手臂,两旁的学生看呆了,然后有些迟疑。
不会吧一上来就动手
他竟然要打一个尚未修行的人
不至于吧
确实不至于。
张牧煜的下一个动作令这样想的人都惊呆了。
空气之中仿佛响起了几声巴掌打脸的声音。
张牧煜一把钩住了莫剑隐的脖子,与他勾肩搭背地一起走,莫剑隐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微微皱眉,似是不喜欢这样勾肩搭背。
两旁的议论声音逐渐小了很多。
因为如果议论,会带着张牧煜一起议论的。
他们不想得罪张牧煜。
张牧煜面若冰霜地与莫剑隐往前走,目不旁视,仿佛旁边只是满地的杂草,他们很震惊。
特别是在他们说完第一句话后。
“来了“张牧煜有些随意地说道,眼睛有意无意地原向旁边的人群,似乎早就和他约好了。
莫剑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些挤在两边的人更加震惊了,张牧煜问话,莫剑隐只是点头回应。
他们是什么时候相识的
张牧煜桀馨不驯,寻常人向来都不放在眼中。
难道莫剑隐也是一个天才
可是他好像还没有修行吧
就算他能考入,现在才修行又有什么前途
“谢谢你。”莫剑隐轻声说道。
“我只是有些看不下去而已,你别多想。”
“还是要谢谢你。”
“你不是有荐书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