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野和日本工头被杀案在袁公明的操作之下，最后不了了之。</p>
纱厂也无人管理，基本处于停产状态。</p>
随着日本陆军开始参战，战场优势迅速偏向日军，国军节节败退。</p>
日军完全控制虹口，推进到苏州河沿岸，摆出即将进攻市区的姿态。</p>
袁公明没有闲着，沿着苏州河沿岸，查看现场。</p>
只见沿岸已经变成战斗前线，护墙上面旗帜飘扬，后面堆着高高的沙袋。</p>
沙袋后面，楼顶上面，国军战士时刻准备战斗。</p>
街道上的堡垒已经构建成形。</p>
学生、市民来回走动，人潮汹涌，给士兵发物资，在街边唱歌，鼓励士气。</p>
袁公明走过一个巷口，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着，“小气鬼，怪人，你怎么在这里？”</p>
“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好像是在喊我呢！”</p>
袁公明转身，立即寻声望去，看到闵淑英站在一处门口，门头上插着战地服务社的彩旗。</p>
闵淑英是法政大学学生，是组织在大学的核心负责人，前几天被敌人绑架，后被袁公明救出。</p>
如今全面抗战，闵淑英在组织的安排下，走到抗日最前线，为官兵提供物资等后勤服务。</p>
“你是在喊我吗？”</p>
袁公明想不出来小气鬼，怪人到底是谁，想想，应该绝不会是自己吧！</p>
“当然喊你！”闵淑英笑笑，“不知你的名字，只记得给你起的两个外号，小气鬼，怪人。”</p>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外号？”</p>
“那日在复兴公园，让你吃菜肉馅包子，你和我赌气，死活不吃，所以我给你起两个外号。”</p>
“忘记啦！”</p>
袁公明嘴巴里这样说，心里立即想起闵淑英说起的故事。</p>
眼前不愿提起，也不想和闵淑英有进一步瓜葛，免得带来意想不到的风险。</p>
特殊场景，特殊身份，最好不认识，最好不说话。</p>
袁公明转身离开。</p>
马上又被闵淑英喊住，“上次分手的时候，你们走得很急，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p>
“真是幸运，在这里碰到你，让我有机会说声谢谢你。”</p>
“谢谢你！”</p>
袁公明连忙回头笑笑，不发一言，摆摆手，算作对闵淑英的回应，继续往前走。</p>
一直走到位于苏州河沿岸的新茂公司，入门拜访童经理。</p>
走进来，发现工厂显得十分萧条，再也没有从前热热闹闹的生产景象。</p>
“真想不到袁先生到访。”</p>
见是袁公明，童经理连忙热情地招待好朋友。</p>
“看看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p>
袁公明坐在沙发上，打量着经理办公室。</p>
办公室搬过家，只剩下桌椅板凳，和最简单的用品，看样子，是分分秒秒就能撤退的状态。</p>
童经理将泡好的茶水递给袁公明，在对面坐下。</p>
“打仗啦！”童经理立即抱怨即将到来的战斗，“就在家门口，肯定是逃不掉的。”</p>
“你现在怎么办？”袁公明跟着询问。</p>
“好在租界还有工厂，最近已经将生产慢慢转移到那里去。”</p>
“这里怎么办？”</p>
“现在全部交给国军使用，当战场，当仓库存储物资弹药，如果日本人打过来，恐怕会夷为平地。”</p>
“对面就是日本人的枪炮，新茂公司是最先轰炸的目标，这个损失可不是一点点。”</p>
“作为中国人，我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p>
“好样的。”</p>
袁公明从童经理身上看到中国人的傲然骨气。</p>
两人喝会儿茶水，聊会儿天，袁公明提出，“我想到楼顶上看看。”</p>
童经理立即陪着袁公明走到楼顶。</p>
楼顶已经布置成战场，沿着墙边堆着沙袋，部分国军伏在沙袋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河对岸的日军动静。</p>
袁公明不敢大意，藏身沙袋后面，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看着战斗场面。</p>
站在高处，交战态势看得清清楚楚。</p>
左右手两边有两座跨越苏州河的桥梁，双方都在桥头布置重兵，河对岸，码头边，日军同时在做渡河准备。</p>
作战方案很清楚，分头发动进攻，分散国军兵力。</p>
袁公明立即询问蹲在身边的童经理，“日本人为什么在这里渡河？”</p>
童经理连忙回答，“苏州河水流到这里，速度变慢，而且对岸两边都有简易码头。”</p>
袁公明跟着童经理的说法，立即看到码头。</p>
真够简易的，也就是突出河岸的平台，勉强能靠泊两三艘小船，但是对打仗而言，足够。</p>
看到这里，袁公明明白一件事情，“新茂公司在即将打响的残酷战斗中，肯定毁于一旦，难以保存。”</p>
两人从楼顶上往下走，脚下刚刚踩到楼梯，枪声炮声突然响起来，震耳欲聋，地动山摇。</p>
“开始打仗啦！”童经理顿时慌张起来。</p>
“赶紧撤离！”袁公明连忙催促。</p>
炮弹击中楼顶，炸起的砖瓦石块满天满地，子弹在空中飞行，发出刺耳的啸叫。</p>
有些地方燃起大火，股股黑烟升起来。</p>
人们的呼叫声此起彼伏，四散逃窜。</p>
下到底楼，童经理和袁公明指挥着工人有序地离开大门，去市区躲避。</p>
“您在这里？”</p>
袁公明忽然听到有人打招呼，循声望去，见是何正祥和郑秀美，连忙回应，“过来看看，你们还好吗？”</p>
何正祥与郑秀美一起回答，“很好。”</p>
此时一发炮弹带着呼啸的声音轰然落地，立即将办公楼前面的花坛炸飞。</p>
声浪震得众人下意识地捂着耳朵，好半天才能恢复听力。</p>
“危险，赶紧离开！”袁公明不敢迟疑，催促众人。</p>
童经理带着众人迅速离开。</p>
袁公明在厂区跑动，寻找落单的，受伤的工人，还好，留厂的工人不多，也无人受伤，很快全部都安全撤离。</p>
袁公明随后从大门跑出来，弓腰冲到河岸护墙，从一个被打死的国军手里取下一把步枪。</p>
刚刚把步枪伸出沙袋，就听见噗噗几声，日军射过来的子弹打进沙袋。</p>
“混蛋，火力很猛！”</p>
袁公明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将脑袋慢慢探出沙袋，打量着战斗实况。</p>
双方正在两边桥梁进行殊死搏斗，战况处于胶着状态。</p>
对岸日军只是不停地用枪射击，用炮轰炸，在等待渡河进攻的命令。</p>
突然日军的枪炮声变得密集。</p>
袁公明心说不好，立即看到桥梁战况不妙，日军已经进攻到国军阵地。</p>
对岸的日军开始登船渡河。</p>
渡船是小型的机帆船，一条船能容纳十多个人。</p>
日军已经登船。</p>
第一条船已经发动，呼啦啦开过来，紧接着第二条船，第三条船开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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