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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命运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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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李义表被带到普宁坊,由李勣灌了安神汤,浅睡了近两个时辰,醒来后,在二人的劝导下,权衡左右,认为此事一旦曝露,牵连必然不止他与长乐公主二人,便将前后经过细说了出来。

    得知不孝子李震掺和其中,李勣当场就起了遮掩之心,加上老油条程知节迟迟不做表态,和稀泥之局已然落定。待到敬德与张亮赶来,得知宝琳也难逃干系,敬德心中虽恨,却也爱子情深,也就认可了和稀泥之局。

    之所以说是和稀泥之局,是因为除了各自要保全儿子,李勣还得保全来之不易的李义表,为了让他与汉王李元昌,以及太子同时安心,几人分差奴仆找到了李震与尉迟宝琳,由他二人将今夜参与之人悉数招至普宁坊,借几位公侯的面子,细问了称心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这才放心,和谈了此事。

    李勣敢放李元昌等人离去,也是笃定李君羡会因侄儿前途,认可他的做法。然而他还不知道,历史中李承乾便是因为称心一事泄露,为有心之人做足了文章,李二大怒之下,连坐处死了称心一干人等,从此父子二人之间再无缓和可言,与魏王之间的暗中较量也上升至派遣刺客暗杀。

    细听完李勣的和稀泥之局,李君羡侧头看了看,正厅中被尉迟敬德玉带抽地浑身伤痕的一众公侯子弟,其中除了自家儿子尉迟宝琳,也有李勣下不去手,敬德顺手代劳的李震。至于李靖的长子李德謇,敬德没下去手,已经让张亮遣送回平康坊,由李靖亲自教导了。

    而新加入的李义协,根本没有资格知晓此等要事,反而幸免于难。

    心细如发的程知节看出了李君羡似乎不大同意和稀泥的作法,正欲开口劝说,但见李君羡近步上前,沉声问尉迟宝琳道:“尉迟少卿是说,那乐童称心只不过是太子的知心好友”

    “确是”

    捂着背后的抽狠,宝琳眸中愤恨仍是未消,见李君羡心有疑虑,铿锵道:“称心善乐工,太子殿下平日烦闷之际,多请其拂上一曲,驱赶忧伤,只此而已,别无他交。”

    “如何个请法又如何深交至需尔等佣簇其前去东宫祝贺”

    “关你何事”李元昌见他一再逼问,挺身而出,为宝琳解围道,“几位君侯已允诺我等不再言说此事,你一小小中郎将一再质问,是想借此事前去太极宫,向圣人邀功吗”

    “我已呈递辞表与圣人,何须邀功”

    闻言,一众公侯子弟才想起,月前李义协突然投入禁军,与他们渐渐断了往来,正是疑惑李君羡为何还要一再追问,但见他覆手其后,满脸忧思::“尔等不言说清楚,万一有人泄露出去,即使太子与称心真是知心好友,也难免有人以此事大做文章。”

    “谁会泄露”几个公侯子弟迷而不知,齐声喝道。

    话音未落,敬德的玉带在厅中抽地劈啪作响,李君羡忙拦在身前:“我与几位君侯知晓,自是好心搭救尔等,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称心一日与太子有往来,迟早为人发现,届时就不是今夜这般好说了。”

    “只是抚琴弹曲,畅聊心事,有何不可”李震硬着头皮,反驳道。

    “抚琴弹曲,畅聊心事自是无有不可,但身为太子便是不可。太子乃国之储君,与一乐童朝夕相处,即使无有之事,也会为人口舌,更何况太子如今刚与圣人关系缓和,一旦为有心之人利用此事挑拨,必是动摇国本,朝野震荡,牵连无数”

    李君羡话还未说完,李震已是泣不成声:“太子殿下孤立无援,每日被东宫那几位谏官在耳边叨叨,阿耶与程伯父常年在京,也不知伸以援手。我等几人看不过,有心相助,却又不知殿下心事,才以称心琴音化解太子忧伤。若此事都能拿来做文章,太子之名何在公理何在”

    “放肆”李勣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宫廷家国之事,岂能与一乐童言说你平日游手好闲,自顾自误倒也罢了,跑去蛊惑太子,是嫌阿耶我活得太久了,还是觉得宗族亏欠于你”

    这是李震印象中,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大发雷霆,眼睛都气歪了,可他就是理不清其中利害,扭着性子,跪在地上长呼短促,好似真的山东士族欠他的。

    看到这一幕,李君羡明白三人再无和稀泥之心,随即退后,让出主动权,却见李勣迟迟不做声,就此没了下文,一旁的程知节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敬德干脆利落,脱口道:“杀了一了百了”

    当年敬德手起刀落,砍死李元吉,眼都不眨一下,如今砍死个小小的乐童,还不是手拿把捏

    却听李勣父子齐声阻拦:“不可”

    言罢,父子相视而顾,李勣近前与敬德掩声道:“敬德兄已杀过元吉,再杀称心,恐日后再无回长安机会。”

    李震也连忙附和道:“太子殿下难得有称心宽慰,伯父若杀了称心,殿下与何人倾诉心中苦闷”

    “国之储君,区区寂寞也忍受不了,大可退居让贤”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齐刷刷侧目寻声望去,竟是依在梁柱旁的李君羡,但听他义正言辞道:“帝王本就是孤家寡人,轻信人言,必是遗祸无穷。你等只知太子每日为东宫谏官叨扰,岂不知圣人每日要面对几多谏官如今只是身为太子,已忍受不了,他日圣人如何放心托付大唐天下”

    理是这个理,但此话本不该由一个小小的中郎将说出口,然而眼前一个老油条,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靠得住的,只会一味用莽。黑锅嘛总得有人来背,就此局势,勋位最低的李君羡不背谁背等李勣一会打太极,推到他身上,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你等若真心爱护太子,大可将我此番言语,一字不差道与太子,若太子仍执意力保称心,我无话可说,也就此起誓,今夜之事绝不会从我与侄儿口中传出去。”

    话都说的这般透凉,李元昌再不懂,也知晓一二利害了,却见李佑暗自咬牙,近前心有不甘道:“麾下可是要杀了称心”

    略自思量,李君羡侧身看了李勣一眼,凝神回道:“我能保证称心从此不再出现于长安,至于是否有命,就要看称心是否真懂太子之苦。”

    闻言,李元昌目光也看向李勣,见三位公侯各自颔首,矗立在悄静的大厅,思量许久,也没多话,拉着李佑径自出了普宁坊,向东宫行去。

    以史书中李承乾与称心同吃同住,被发现处死后,李承乾为其在东宫修坟立像,早晚祭拜的深厚感情来看,李君羡此番调解,目前只有三成把握。而且其中两成把握还是来源与太子妃刚诞下皇孙,李承乾与李二的父子关系有所缓和。

    另一成把握,是李承乾在玄德门说得那句身不由己罢了李君羡这是在赌李承乾的第一任老师李纲,一定教过他帝王之术。

    太子,也不过是权利金字塔上的一块基石,需要更多基石支撑,方能越来越靠近塔尖那个独一无二至尊之位。

    而在靠近的过程中,支持太子的基石无形中成了塔尖的威胁,也就是说,朝中一些深谙权力游戏的公侯或许明面上不会支持他,却也不会就此舍弃他。只要李承乾能把身子立正,不再为一些蝇头小事而烦劳,做出出格之事,以嫡长子的身份,最低也有七成把握。

    当然,赌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李承乾没吃透,或许会暂时隐忍交出称心,日后再与李君羡清算。若有幸吃透了,且不提感谢,此后太子与魏王之争,可就不像历史中那般一边倒了。

    其中变数太多,李君羡不敢大意,一直在普宁坊等候消息,直到日落之际,李元昌递来一封书信,让李君羡送称心走时,帮太子转交,众人这才缓了一口气。

    经此一事,东宫大宴篇章中,但凡提有姓名之人,在历史上的命运全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只是人的性格早已注定,李君羡舍命换来的变化,对众人而言,也不过是多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至于众人日后是冥顽不灵,还是入如李承乾所言的身不由己,就此无从可知,唯有待日后事发时,才能知晓今夜过后,各个之间的选择。

    但有三人还是可以肯定的,尉迟宝琳于本年六月初,禁军选拔左右屯营时,以其父功勋调任右屯营中侯,十一月正式成为右飞骑一员。只半年时间,其白嫩的肤色幻化成碳,比他父亲还要更胜一筹,可谓是基因强大。

    而李震随父赴任并州后,在家闭门半年不出,直到次年上元节前夕,才与父亲一同回长安看望普宁坊的弟弟,次年外出为官,极少再回长安。

    至于李靖长子李德謇,在送走称心后的第二日,连清明节都没来得及过,就被打发去了岭南,听说是做了个小县令。再见时,是在李二亲征辽东的路上,代父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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