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来到桌前，凯瑟琳手中的火团驱散了阴影，上面的东西都清晰呈现。
那头骨是正常人类的样子，两个眼洞里有漩涡状的灰火在跳动。
在这头骨的颅顶，有一个用锉刀之类的工具刻出来的图形，吴拉维低头一瞧，是那在超视幻境里见过的十字架倒吊人印记。
这个图案，到底代表了什么？
他回想起在新约市的那场灾变降临时，见过的各种被倒吊的、或正常或扭曲畸变的尸体。
一定是【教宗】诅咒的秘密之一。
凯瑟琳碧瞳中的眼神一亮，她伸过手去到圆桌上，拿起了一张纸牌。
漆黑的背面上是一支银色十字架的图纹，再翻过来到正面，是那神秘主义风格的命运图画。
“【教宗】路径的命运卡牌，终于见到了，亲爱的你看一下。”凯瑟琳把卡牌的画面递到他眼前。
与其它拉维已见过的牌的哥特画风一致：
一身洁白长袍的教皇，全身戴满各种珍贵的宝饰，背后是一袭紫色的天鹅绒礼袍披风。
教皇站在一座阴暗大教堂的正中央，四周围着他跪拜的，全都是如干尸一般的枢机主教、僧侣和十字军。
在教堂的门口，是一堆成山的白骨，和混积在其中的无数金银财宝。
教皇背后的圣经故事花窗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下着血雨。
他脸上戴着一个面具，上面刻着触须秘符和染血的十字架。
画面下边斜体古罗麦文牌名，【教宗（Pope）】。
银色的格言注语文字：
【众人眼光下，他过得虔诚清俭而神圣。实际上，贪取数不清的税与贡品，他和教廷都过得堕落而放荡】。
序号是XI，命运卡牌中的第11张。
凯瑟琳放下卡牌，低头检视圆桌上的其它物品。
吴拉维借着她手中的光焰光芒环视四周，这里与其说是马泰公馆，更像是他们第一次超视构建中的那个巨大宅邸。
这里充满异境的气息，他怀疑那幻境巨宅，其实就是现实中的马泰公馆，只不过是其很久以前的样子。
“这里……我们是被拉入了马泰家族的【教宗】异境。”
他对凯瑟琳说。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脸色稍有点凝重地又拿起桌上的一本古旧小册子。
“这个……是什么？”
吴拉维凑到她的脸旁一瞧，顿时心中一动。
书册的封面上，中古和语文字，《无底的痛苦》。
现实里还真有这一本诡异的和国散文诗集？吴拉维略感惊讶，同时奇怪为什么在超视构建的幻境里，可以预感到这东西的线索。
自己印象里，在之前的生活中已很久没有见过和文的东西了。
一时没有头绪，他也没再多想，看向那封面，和幻境中一样，没有作者的署名。
他把书册翻开，就是那些古怪晦涩、意境奇诡的诗文。
吴拉维翻着翻着找到了那一句：
“人生苦短，如夏天的夜晚；杜鹃啼鸣，不得不去往那个世界。”
他把这句诗和书中其它一些比较吸引人的诡异文字，翻译说给了凯瑟琳听。
她微微颔首，尝试去理解其中的含意，眼中有点迷惑和茫然。
“这个我感觉现在没什么紧要，把诗文内容大概记一下便好了。”
吴拉维说着放下书册，两人再察看了下这房间的其它部分，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便从其左侧斜开着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凯瑟琳的火光便照到了地面上一具蠕动着的身体，吴拉维立刻把苍白月影剑横在身前戒备。
门外面是幽深的走廊，那人形躯体就趴在门口的近前。
等了大概有半分钟，那身躯对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吴拉维便警惕地接近，伸腿用脚将其翻了过来。
是身穿燕尾礼服的一名晚宴来宾，他衣服和裤子都碎裂多处，看起来似乎是普通人，腰身处都被鲜血浸透。
拉维有些惊讶这人居然没有被吸扯撕裂成碎片。
但他明显已是疯癫失去理智了，两个眼珠子在不停地转圈，鼓鼓凸起仿佛要崩出来。
吴拉维注视这疯人的双眼，观察到那瞳孔里有丝丝的黑色圈纹，在缓缓流动，就像迪托那恐怖的黑洞漩涡。
“好像整个马泰公馆，都在黑洞之内映射成了异境，我直觉这里十分的凶险，还是想办法赶紧出去……”
凯瑟琳瞧着这人，有点忧心忡忡地说道。
拉维也有这样的感觉，这里给他的压迫和紧张十分的强，他进化后第一次有这种……类似惊恐的不安全感。
“喂，这位先生，你怎么样了？”
“主……神主……”疯人鼻子里哼哼着，发出怪声呼唤。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主父……抽动我的内脏……主，主啊，洗涤我的穿孔……穿孔，嘿嘿嘿……哈哈，我要给那人穿孔……咕咕嗤。”
疯人开始癫笑话语，嘴里流淌出带血丝的黏液。
拉维本来想看他能不能说出点信息来，见状便彻底放弃了对他的问话。
他和凯瑟琳向前走去，可刚一离开那疯了的宾客，背后传来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吴拉维赶紧回头，便见疯人身体爆裂，生出骨刺，并长出蜘蛛一样的兽腿。
他畸化成一个蛛身、兽化血肉和人头混合的怪物，人脸的脑门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印记，双眼冒出暗红的邪光。
“亵渎者，必须肢解！”
扭曲刺耳的声音咆哮着，怪物的蛛腿一弹，飞速冲拉维和凯瑟琳扑来。
吴拉维右手里光华一凝，做出一把月息力量化成的飞刀，他猛力一挥射向怪物的面门。
月息飞刀掷出去后，左手的月剑换到右手，一道月轮剑气斩跟在飞刀后劈了出去。
哧哧两声，飞刀击穿了怪物的脑袋，剑气斩削掉了它的右边三条蜘蛛兽腿。
黑血喷溅，它倒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拉维拉住凯瑟琳的手，准备加速向前离开这条幽深的长廊，刚纵出去几步，咔嚓咔嚓的怪声又再响起。
“拉维……抱住我……”凯瑟琳的声音有点轻颤。
他再度转回头，闪着月华的眼瞳不禁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