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客机平稳降落在圣奥尔良的阿姆斯特朗国际机场。
航程由北向南跨过了半个多曼联邦,他们到达南方的腹地。
圣奥尔良城,路易斯州南端的海港城市,独特的法兰克殖民文化为其启始。
同样来自尤罗帕的法兰克人,最早在敏西西比河通往大海的河口建立了圣奥尔良的老城。在法国人手中发展了将近一百年后,于19世纪初,圣奥尔良连同整个路易斯殖民地被当时的法兰克帝国政府,出售给了刚成立不久的曼拉欠联邦。
继承自法兰克人的奢靡放纵、浮华精致,以及当时法国贵族殖民统治者的腐败与尔虞我诈,这座城孕育出恶之灵罪之花,时至今日,老城法国区仍旧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吸引着来自四方的游客。
吴拉维预订了一个星期的丽兹酒店豪华套房,酒店专门派的司机已在抵达大厅等候他们两人。
他伪装富商身份的名字是李振豪(PeterLee),也作彼得.李,来自华国旅居在新约做生意。
而凯瑟琳的身份,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就称是李先生的女友加助理,使用本名便可。
圣奥尔良的丽兹酒店毗邻城中心的花园区,轿车司机把两人以及他们的行李送到时,这里繁喧斑斓的夜生活已经开始。
进到他们的套房,凯瑟琳撩开天鹅绒窗帘向外看去,
“都能听到歌舞和音乐呢,圣奥尔良人的生活,似乎和过往没什么不同?”
“我查了一下,这段日子的异变,对这里的影响相对不那么严重。”
“哦……即使是在保守势力的各个州,情况都各有所不同?”
“嗯,好像是这样。”
她打开行李箱,把他们的华服新装一件件放入套房卧室的衣柜,
“有点意思……而且因为根植在这里的,过去的法兰克统治文化,圣奥尔良的主要信仰还是传统的圣主教,而非先驱新教对吧?”
“是的。”吴拉维取出笔记本电脑,查阅起一些此行所需的相关本地信息。
在客厅的圆桌上,酒店为他们放置了一个欢迎下榻的礼物篮子,里面有一瓶红酒。
“嚯,还不错。”凯瑟琳举起瓶身来瞧了瞧。
“这个地方……我们明天一早可以过去看看。”
她拿着酒瓶和两个杯子过来到他身边坐下,目光转到他的电脑屏幕上,
“查理曼圣恩大教堂……嗯,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地方,算是圣奥尔良最着名的景点之一吧?”
“既然是来接近这里【教宗】的人,便应该先去感受一下他们的精神生活面貌。”
凯瑟琳用带有花纹的起酒器取出瓶塞,给自己倒了半杯,
“同时也可以和本地人聊聊,是吗?”
她用手指了下另一个空杯,示意问他要不要酒。
拉维点点头,
“嗯……大教堂后面不远便是法国区的酒馆街,人们了解这座城市,一般也就是从那里开始。”
凯瑟琳给他也倒上后,抿了一口那葡萄酒,
“听起来不错,是个我喜欢的行程计划,哈。”
他喝完一杯后,合上笔记本,走向浴室,
“我泡个澡……对了,我们精神与灵识的修行提升,是在进化之后的大脑中,每日自动积累进行的吗?尤其那些睡梦中的幻景……似乎每睡一觉后,我都能感觉到思维有细微的变化。”
她斜着脑袋看他,舔了舔嘴角的一滴酒,
“我也在摸索中……目前觉得大致是这样的。但是,有时还是要专门腾出时间,冥想内思来整合修炼,我是这么认为的。”
“……嗯。”
吴拉维放满热水,整个身体平躺进浴缸里。
……“另外非常关键的一点:去感悟命运对灵魂的启示……”
乔丹的话语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闭上双眼,感受水蒸汽湿润着皮肤。
意识中心出现了柔软的一点,仿佛在眼皮合上的黑色视野中,泛出异样的苍白。
……月亮,去集中思绪与大脑深处的潜在……
陷入灵魂进化节点之间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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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白色,陈旧沧桑的白色。
他进入似梦的幻景,置身于一座白石筑成的教堂内。
吴拉维的身周飘舞着青白的细小颗粒,每一颗都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直觉,这景象里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但是,潜意识又告诉他,不要试着去理解,而是去感受这更高等存在的灵识,在自己大脑中的孕育发芽。
他伸出右手,心念一动之间,苍白月影猎剑便出现在掌中。
下意识地一挥,躯体就随剑影而向前移动,连挥动几下后,他移到了所在教堂房间的中央处。
……这里有一座女性的石雕,旁边还有一具……黑色的动物尸体?
那尸体像是在现实世界中,他还没有见过的异种生物。
仔细瞧向那石雕女人的样貌,她身上穿的是一袭华贵的宫廷长裙。
带着些卷曲的长发,她的脸……
是凯瑟琳超视制造的思维幻境里,那位“圣奥尔良尊贵的”莫莉亚女士。
在这个她的雕像的右手里,还握着那把切割、分赐出她自身血液的十字架纹饰小刀。
拉维的意识体再蹲下来检视那个死掉的异生物,它的四肢如同瘦长的犬科野兽,皮毛灰黑色,面目一团血糊,头上长着弯曲的独角。
……不像是人类畸变的。
再把目光转回莫莉亚女士的石雕,从第一眼见到时,他便一直觉得她的容貌有些眼熟。
脑中这时有一些零落的记忆碎片,蓦地浮现出来,并拼出了一幅模糊的回忆画面:
四十多岁的金发美女,身穿白色的警队作战劲装,端着一杆重狙击枪,瞄准燃烧着的塌裂宅邸墙壁。
巨大的灰色蠕虫自破墙中爬了出来,头部的独眼散发诡异紫光。
金发女人开枪射出金色的火簇,发出强烈鸣动,狙击的异能火弹撕裂着空气,直冲向蠕虫眼珠的正中间。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瞬间化作一片虚幻的浅淡光影,然后消失不见。
……是在芬里斯岛上,克拉伦斯家族的宅院,娜娅.亨特警督向那只救助阿伦的蠕虫发起攻击的一幕。
也是那时候亨利不见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