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宵真人！”龙林脱口而出。
张可儿茫然地眨了眨眼，眀宵真人……还没死？
“一道分神罢了，不复当年的眀宵。”黑影自嘲道。
龙林默然片刻，语气不善：“这些年，是你在怂恿三哥？”
黑影愣了一下：“哈哈哈，怂恿？”
“两厢情愿的事，怎么能叫怂恿呢？”
“对吧，龙霸。”
龙林仰了仰头，三哥修炼邪术，是自愿的？
龙霸脸色铁青，怒喝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背叛我！”
“因为你的八弟啊。”黑影轻笑道。
龙霸眼神微怔，什么意思？
龙林脸色微沉，这眀宵真人，都只剩一道分神了，还想打他的主意？
“可惜了，本想借三位邪修之手，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却没料到，月媚这个变数。”沧桑的语气中，充满惋惜。
龙林皱了皱眉：“方才月媚可没出手，那三人是死在我的剑下。”
言下之意，有没有月媚，并不重要，他都能独自斩杀灰三位邪修。
黑影呵了一声道：“月媚的确没出手，但她站在附近，就是一种威慑。”
“如果没有月媚，呵，他们三个怎会心生绝望？必死的人，又有多少反抗的力度呢？”
龙林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月媚虽然站在一旁没出手，但她的从容出现，就已经让三名邪修乱了分寸。
“呵呵，龙林，你的境界提升出乎我的意料，但你的实力……老夫不屑。”
“整个幽州大陆，只有岳明一人，能令老夫敬佩！”黑影傲然道。
龙林点头道：“这点我认可。”
“水陆大战时，如果没有你……也许结局会大不一样。”
听到这里，黑影讪讪一笑：“水陆之战？真是可笑。”
“我眀宵宫明明出力颇多，却因为拥有强大至宝，被自己人灭门。眀宵宫没有亡于津海水族，却死于幽州人族之手，你觉得讽刺吗？”
龙林沉默，良久的沉默。
“抱歉，那不是我能决定的。”龙林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如此说道，对眀宵真人忽然升起了三分怜悯之心。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云泰，呵呵，想让修凡相隔？凡人永承太平？……痴人说梦。”
龙林脸色微僵。
“至于你吗？如果你想主导修凡相隔，还是有可能的，前提是……你要让影月宗、天月宗臣服。”
“瞧。这就是这个世间的本质，同样的一件事，必须由特定的人，才能完成。”
“云泰不行，而你却有可能，这就是弱肉强食啊。”
龙林沉默，无言回应。
过了一会儿，黑影慢悠悠道：“龙林，老夫知道，你今日必定会杀了老夫。”
“但老夫在临死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龙林思索片刻，主动说道：“明园……是我杀的。”
“果然是你杀的。”黑影苦笑道，心底的猜测终于落下。
“但老夫的问题，不是这个。”
顿了顿，黑影接着道：“老夫想知道的是，明园师弟，为何会对你出手。”
龙林笑了笑：“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吗？”
黑影沉默片刻，低声喝道：“眀宵禁术。”
闻言，龙霸和张可儿脸色微变。
“五品灵宝《眀宵禁术》？不是早就被毁了吗？”龙林眼中也有一丝疑惑，莫非真如传闻一般，灵宝岂是结丹期修士明真上人能毁掉的？
黑影呵了一声：“灵宝指的是那本书，记载着诸多禁术的古老书籍，它的确被明真师弟给毁了。”
沧桑的语气中，不乏惋惜。
“结丹期修士，能毁掉灵宝？”张可儿适时发问。
“普通的结丹修士当然不能。但明真师弟，是接替我的新任大长老，而那本书又是我眀宵宫的传承之物，灵智不弱。两者配合之下，自然能成功毁掉。”
张可儿颔首，原来如此。
黑影继续道：“而老夫嘴里的‘眀宵禁术’，是书中的部分禁术。”
“禁术，虽然有莫大的弊害，但焉知未来用不上呢？”
“龙林，这个交易如何？”
“林，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答应这个交易。你也许不知，眀宵宫的秘术，在地下拍卖行，一直是火热的追求品。”张可儿适时传音道。
“如果涉及到隐秘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龙林轻轻颔首，思索片刻，将光箫剑送至黑影跟前。
“明园，想要我的剑。”
“剑？”黑影疑惑了一声，将剩余不多的神识全部扫向光箫剑，查探起来。
忽然，黑影晃了晃，忍不住激动道：“这剑……这剑……哈哈哈，明园师弟，师兄错怪你了！”
“要是师兄是你，也会选择截杀龙林！”
龙林脸色一冷，当他好杀是吧？
张可儿心神被勾起，光箫剑又有特别之处？
龙霸则神色复杂，八弟的剑……是当初随便选的吧？
黑影终于冷静了下来，换上恳求的语气：“龙林……老夫能求你一件事吗？”
龙林皱了皱眉，没完没了了？
“老夫将脑海中所有的禁术，全部给你。”
龙林愣了一下，疑惑道：“你的禁术，不已经归我了吗？”
黑影被噎了一下，半响后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眀宵宫的禁术如此廉价吧？”
“刚才那个问题的同等报酬，只是其中一道禁术。”
龙林挑了挑眉，哦，听明白了。
问题，值一道禁术。
恳求的事，值所有的禁术。
张可儿皱了皱眉，本能地想反驳。她记得清楚，方才眀宵真人可不是说的‘一道禁术’，而是‘部分禁术’。
但眼下，眀宵真人摆明了想反悔，让林再做一件事。不过……‘部分’，不等于‘全部’，他依然能辩驳。
那就先听听他的要求，张可儿心想。
“老夫不才，虽然没有将古籍《眀宵禁术》中记载的禁术全部记住，但也足有三分之一，约四十余道。”
龙霸目光微闪，四十余道……这个老东西，这些年就只教了几道！
黑影先是诱惑了一番，再继续道：“而需要你办的事，对你来说，不过是顺手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