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是这样，但是否可行，犹未可知。”上官湖感叹道。</p>
“死气和冰气散发的速度，起决定性作用。”</p>
龙林颔首，深以为然。</p>
“所以霍沙此刻正在努力翻阅航海日志，查算二者的爆发速度，然后规划出一条海上生路，准确无误地全速前进。”</p>
“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偏离，‘津七号’也将不复存在，要么成为一艘冰舰，亦或化为虚无。”</p>
龙林淡淡点头，负手而立，目光深邃，遥望远方。</p>
那里，不左不右。冰与死，五五之分。</p>
负一层。</p>
霍沙颓然地坐在地上，双眸无奈闭上。</p>
“这么说，是没有生机了么？”</p>
经过许久的查阅，他终于计算出冰域的前进速度和死气的扩散速度。</p>
但……结果是令人绝望的。</p>
即便是最好的情形，在最后的时刻，冰域和死域也会联袂而来，更别提那些更加糟糕的情形。</p>
霍沙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无奈，对眼前窘境的束手无策。</p>
只能等死了么？</p>
忽然，霍沙神情一变，有陌生人来了。</p>
是他？</p>
上官湖！</p>
“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霍沙愤而起身，怒道。</p>
龙林摸摸鼻子，这位副舰长好像不太欢迎他。</p>
“咳咳，他是我的朋友。”上官湖简短道。</p>
“舰长，这里是‘津七号’的秘密之地，你不该让外人进来。”霍沙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静。</p>
如果可以，他不愿与上官湖起冲突。</p>
上官湖沉默，避而不答：“霍沙，情况怎么样了？”</p>
“舰长。”霍沙眉头紧皱，拔高音量，呵斥道。</p>
“霍沙，龙林进不进来，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否活着抵达中州？”上官湖双目锁定，直视霍沙。</p>
霍沙睫毛一颤，小声说道：“可以。”</p>
上官湖大喜道：“当真？”</p>
双手情不自禁地握住霍沙的双臂，目光灼灼。</p>
霍沙深呼一口气，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当真。舰长，你知道的，我不说谎。”</p>
“哈哈，龙林，你听见了吗？我们能活着回去了！”</p>
“不，我是回去，你是前往，哈哈哈！”</p>
上官湖开怀大笑，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p>
龙林也笑着附和，只是眼神中还有一抹叹息。</p>
“你怎么不出去？”霍沙恢复平静，不冷不淡问道。</p>
上官湖闻言大喜之后，急不可待返回甲板与船员们分享喜悦，但龙林却留在了负一层。</p>
“我没他那么傻。”龙林淡淡回道，在负一层缓缓走动。</p>
光线较暗，是一摞又一摞的书籍，以及……</p>
“劝你最好不要窥探不该你看的地方，否则，后果自负。”霍沙冷声说道，语气中的讥讽依然可觉。</p>
龙林摸摸鼻子，收回神识，那些不知名结界笼罩之地，还是不要好奇的好。</p>
“情况到底如何？”</p>
霍沙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一样，欢欣鼓舞，饮酒庆祝。”</p>
龙林：“……”</p>
他有这么傻么？</p>
“毕竟你是他的朋友，朋友间的相性应该相差不大。”霍沙补充道。</p>
龙林轻轻摇头：“君子之交淡如水，和而不同。”</p>
昭华也好，墨菲也罢，他们和自己的性格与见解，都很不同。</p>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p>
霍沙深深地望了眼龙林，将他的名字记在心中，认可了他的身份。</p>
“情况不妙，或者是等死之局。”</p>
等死？</p>
龙林眉头一皱，心中本能地升起一丝不爽。</p>
他不喜欢这两个字，很不喜欢。</p>
“没有转机么？”</p>
“现在没有。”霍沙平静回道。</p>
“现在？”龙林细细咀嚼，有所猜测。</p>
“万事万物，皆有变数。此时没有，未来未必会没有。”</p>
龙林眼神一亮，重重点头，深以为然。</p>
“此时之计，应以不变应万变，静字诀为主，待我计算一条最佳航线。”</p>
“要快。”</p>
“嗯。”</p>
“我可以帮忙吗？”</p>
霍沙眉头一皱，本能地想拒绝。</p>
他做事，不喜欢别人打扰，更不喜欢……帮倒忙。</p>
但是又怕，他像舰长一样，一副非要帮忙的模样。</p>
“这样吧，你上去和舰长聊聊，不要让他察觉到异样。”</p>
龙林：“好咧，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不会让他察觉到真相。”</p>
龙林阔步离去。</p>
霍沙耸了耸肩，轻微摇头，大概明白他二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了。</p>
龙林：“……”</p>
我只是配合你而已！</p>
……</p>
“你上来了啊。”上官湖不悲不喜道。</p>
龙林眉头一皱，好像情况不对？</p>
与想象中的不同，上官湖非但没有与船员们欢笑言说，而是一副愁容远望海面。</p>
“呵呵，你不会以为，我真信了霍沙的话了吧？”</p>
龙林无语，走至上官湖身旁：“他不是有意要瞒你的。”</p>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点破他。”</p>
“你是怎么察觉的？”</p>
上官湖一记白眼：“他那个冷淡的性子，从不苟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