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褚和,是一个不入流的恐怖小说作家。可是就在这个夜晚,不,就在今天,我所经历的事情却比我之前写过的所有玩意都要来的可怕。
我发誓如果我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告诉你们。
谁能想到我小说里写的主人公所遇到的一个边缘人物居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我们其实都是一个人。
并且我们所在的世界对于我正如我的书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片虚妄。
他存在于我的书中,我又存在于什么之中
然而这个书里的人物告诉我,我是存在于他看到的一个剧里面的人物。
你看,这是不是很滑稽
然而,滑稽这种东西旁人眼里看起来是滑稽,对于当事人来说确都是巨大的灾难。
而我,就在面临这样的情况。
此时此刻我慌的一逼,不是因为我怂
而是这周围的一切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我相信不管是换成谁,如果突然有一天明明在自己的记忆里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那个人,突然去却发现这些记忆都是假的,甚至于这个朋友就在这一刻说要你去死的,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场景下都不会轻松下来。
而他明明顶着那张熟悉的脸,嘴里却说着残忍的话。
这种强烈的割裂感觉让我很不爽
更何况看着他那副老神在在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样子。这种不爽更是变本加厉的侵袭在我的心头,特别是他就站在我面前,脸上的笑容却就像面具一般僵硬,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假人站在我面前还跟我虚情假意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仅仅是在站在我面前,我就觉得一种要窒息的感觉,似乎在他四周有一个无形的黑洞将空气全部吸走,不,不光四周的,就连我肺部那点儿空气都要被一扫而光。
强忍住自己心中的别扭,我伸手将他从我面前一把推开,快步走到窗前死命的将那扇沉重的窗子打开。
夜风顷刻间灌满我的心肺,清凉沁骨的感觉瞬间带走了方才的不适感。
我站在窗前,眺望着窗外远处黑暗之中的星星点点的灯光,这种切实的烟火气息再次将我拽回现实,此刻我的大脑似乎在冷风的作用下迅速的降温开始恢复了正常的运作。
不经意间看到玻璃中刘子扬的倒影,我好不容易有些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他就像一尊雕塑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甚至不无恶意地揣测他此刻是不是已经僵死在那里。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刘子扬,死,这两个词语就像是某种口令,在我脑海中激活了某段被掩盖的记忆。
此时的意识之中我感觉到自己就像在看一场电影,只不过这个电影确实全程在加速倒放。
在影片的最后,闪过一幅我很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刘子扬。
那张在我印象中始终气定神闲的脸却充斥的癫狂。
不仅仅是癫狂,他的脸就像被烧融化的蜡烛,我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脸部逐渐液化的过程。
整个液体化脸逐渐在重力的拉扯下,化成一滴一滴的液体滴落地面。
滴落在地面上的这些液体如同巨疮中的脓液一样黏稠的黄白之间却又渗透着一抹血丝。
而他却更像是被丢在水中的一副人像,在水流的作用下,画像扭曲变形的就像是梵高那副著名的呐喊
的确没错,刘子扬确实在呐喊
那张脸虽然已经融化到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都混为一体,扭曲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是他却依旧嘶喊着:“请你去死”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全身一阵恶寒
难道在我遗失的记忆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他对我有着这么大的怨气。即使眼看着就要化成一滩血水,却还是逼我去死
凭什么
我心中怒火无名升起。
为什么总是我
为什么
不管是这个疑似曾经记忆中的画面,还是刚才的,同一个人却都对我说着同样的话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好好的活着而已。
可是为什么这个怪物要对我这样步步紧逼。
难道非要让我死才能够让他称心如意吗
说实话,我压根不相信他说的什么只有我死了才能破剧。
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说他是在骗人,只是为了要杀我完成他的某项诉求而已
这个混蛋,我气的浑身之微微颤抖,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一股名为懊悔的情绪迅速的占据了我的身体,也许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的跑来,虽然本来自己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寻找真相的,可是不但没能知道真相,却反而是陷入了更大的迷雾之中。
我咬着牙,抓住自己手腕迫使自己放松下来。
深呼吸后,我转身看他一眼,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艰涩的让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这是我的声音:“可是我怎么能知道我死之后就能破局别说我不想死就算是我真的愿意牺牲可是这个牺牲对我而言却毫无意义我都已经死了还在乎这个世界的真假吗”
面对着我的质问,刘子扬笑了,他却并不着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弯腰拿起刚才我喝过的酒瓶,毫不顾忌形象的用袖口擦了擦我嘴唇刚碰过的瓶口拿起来直接对着嘴就灌了下去。
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我完全搞不懂他这一番操作是想要干什么
在我诧异的眼神里看去,琥珀色的酒液从他嘴边溢出,顺着他的脖子将他白色的衬衫染上了丝丝缕缕的褐色酒渍。
原本应该被仔细品鉴的美酒却在这个时候被他就像是喝一瓶矿泉水,毫无价值的被牛饮。
明明还剩多半瓶的酒,眨眼间就被他一饮而尽。
然而在发现酒瓶空了以后,他叹了口气,脸上虽然还在微笑却更显的僵硬。
他在手中抛了抛空空如也的酒瓶,顺手扔在地上。
也许是因为酒瓶过于结实,只见它在地面和地面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就迸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被刘子扬豪饮惊的出神的我差点吓得从地上跳起来。
眼看着酒瓶在撞击之后却依然完好无损地滴溜溜的滚在了一边,直到滚到墙角才停止了运动。
刘子扬却跟没事人一样的突然开口说:“你知道这种东西在我看来就跟一瓶水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滋味。”
我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于是抱臂冷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