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桀燎抱起自己的儿子,而司马斐玄也因冰霜的脆弱而倒在地上。余熹玥急忙赶到,慌慌张张地检查着郑枷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发现只是元气耗尽时,这才松了口气。
将儿子交给了妻子之后,郑桀燎看着不远处倒下的司马斐玄,叹息了一声后,走到他的身前,半蹲下身子,手掌贴在他的胸膛。只见郑桀燎手掌绽放出强烈的光芒,一阵火热传遍司马斐玄的整个身体,周围化冰为水,化水为雾
“我家的这个傻小子会救下你家的这个傻小子,司马晖宏啊司马晖宏,这孽,就这么造下了”似乎嘀咕着些什么,郑桀燎背起司马斐玄,领着妻子和郑姝姐弟俩往家中走去
望着一干人等渐渐远去的背影,南潇不明所以:“难道桀燎叔叔也要插手他们两家的事吗这似乎不大可能吧”
亲眼见证了郑枷为救下司马斐玄而耗尽元气,洪铭恬也是心里大感疑惑,他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翌日,午时
郑枷关上了房门,叹了口气。他已经从元气耗竭中彻底恢复过来,不仅如此,由于昨日的极度耗竭,导致他恢复元气时,实力竟然又提升了四百段
“看来我的想法还是适得其反了也不知道斐玄他能不能挺过这个坎儿”郑枷现在是满脸愁云,他太了解司马斐玄了。因为身上背着“捡来的孩子”这个难听的名号,在族中受尽了嘲笑,都说他是外来的野孩子。
正因为如此,他才最想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这次为司马家族失利,肯定会引得全族冷眼相观。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和你们不合群,可我想让你们接受我,所以我要付出比别人多n倍的努力
坐在房门口,背倚着门框上,郑枷一连叹声几次,像极了步入黄昏的老头儿
“爹我、我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我可以证明我可以”司马斐玄跪着爬到司马晖宏大腿边上,乞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滚败者勿言”司马晖宏一脚踢开了斐玄,引得场下人等一阵哄笑。斐玄躺在地上,两行清泪从眼角两边滑下,以手捂面,低低地抽噎着。天空黯淡无光,几片白云被乌布所驱散,闷雷之后,细麻的雨滴坠落下来,击打在场上狼狈的斐玄身上
突如其来的阵雨使得格斗场上的人群晦气而散。这场“一年家族决定权”的争斗赛以斐玄败给了大长老之子司马北风而告终,给族长司马晖宏丢尽了脸面
躺在雨水中,仿佛觉得这个世界冰冷了许多,斐玄却感觉周围兀然间变得漆黑一片
“族长无子,照族中规矩,等你死后,族长便由大长老接位”说话的人声音如雄狮般发聩,是二长老在说话。
“启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当斐玄他不存在吗”屋子里传来司马晖宏的声音,整个人怒得一拍桌子,几乎快要跳了起来
“一个外来的野种,也配继承我司马一族的族长我敬你是现任族长,有些话说出来不中听。古话有云,螟蛉之子,不可僭立要是往后斐玄成了族长,却不知有多少人不满若是引起全族上下反对,怕就怕在整个家族因此分裂,由此没落”
听到这,门开的斐玄低落着个脑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而指甲却因过于用力,导致嵌入掌心之中,掐得煞
白
“是啊族长家族大事,岂容一个孤儿来搅和”
也不知是房间里的声音变得嘈杂了起来,还是斐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只觉得里面外面的声音都变得模糊,思绪如麻地离开了会议厅外
“咚”一声闷响从大槐树和斐玄的拳头之间传出。这已经是他愤怒的第两千四百六十一拳了树干已经被砸破将近一半,整个拳头也布满了殷血,看上去就像被刀滑得血肉模糊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司马斐玄嘶吼着,树叶纷纷被震落而下,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树干上,使其震颤不已
两千四百六十二
司马斐玄倒坐在地上,血液从右手中渗出,染红地上的杂草
当他望着碧蓝的天际,天际之中,似乎又浮现一幕又一幕那尖酸刻薄的嘴脸不由得他再次握紧了双拳
“我司马斐玄定要让他们承认我总有一天我要他们的嘲笑变成仰望和尊重”他发下誓言,每一字每一句之间,都带着无比的忿然
“呼呼”司马斐玄从床上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弱小、无能、毫无价值
“我这是在哪”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司马斐玄掀开被子,当他下床打开房门时,却看见郑枷倚在门框上。
突兀的开门动静打断了郑枷的若有所思。站起身来,郑枷却发现斐玄面色憔悴了许多
“你看上去好像还没休息好吧再休息一下”
当郑枷刚要把斐玄拉进房间时,斐玄却一摆手甩开了他的手
“告诉我,我是不是多余的我从来都得不到他们的认可,总算在我突破三重山的时候,他们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赞许,可到头来,这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吧”斐玄看上午有些消沉,双眼也没了往日的精练,整个人就像一个颓然的老头子
“怎么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你要是这么轻易地承认自己是弱者,那你也不配成为我的兄弟”郑枷盯着这个侧影,不禁皱了皱眉。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怕刺激到他,又不敢把话说得太狠。或许是愧疚心作祟吧
斐玄沉默着,缓缓吐出一口沉重的浊气,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枷这个兄弟只有,向着前方不知道该往哪儿走的路走去
郑枷飞步挡在斐玄面前,试图阻挡他的离去“你想去哪”
“让开”斐玄的手搭上郑枷的肩膀,一把将其甩在边上,独自一人渐渐离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郑枷并没有再追上去。他甚至是咬紧牙关紧握双拳,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相信吧乌云之后,是夺目绚灿的彩虹”
出了郑家,斐玄不知道该去哪,或许会家族吧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又会遭到哪些冰冷的话语茫茫然地,斐玄便来到一家酒楼,心想也好,就让我,沉醉一番吧
叫来了几坛屠苏酒,斐玄挑选在二楼最外处,倚靠在阳台的支柱上,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又感到一阵迷惘
可他能沉醉吗答案是否定的酒这东西,只会放大人的情绪,悲伤便会越喝越悲,欢快便会越喝越欢。三坛酒下肚,司马斐玄已是泪流满面,却越发不觉得迷醉,甚至是特别清醒
“花不尽,柳无穷。应与我情同。觥船一棹百分空。何处不相逢。少爷好情致啊”二楼里坐,有一青年也提着一坛屠苏酒,走到斐玄身边。斐玄转头看时,此人正是昨天和他交手的洪铭恬但表情上却没有任何一丝变化,仿佛边上无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