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事务所，程离马上汇报了工作。她偷看沈南几眼，却发现对方面无表情。
“章勇因为杀人罪，已经被警方逮捕了。牛警官刚刚来了电话，说章勇在审讯的时候提到了你。”她对沙砾说道。
“然后呢”
“章勇说，他已经把真相告诉了你，你可以作为证人替他辩护。”
沙砾不屑哼道：“想得美。你给老牛回个电话，就说章勇确实来过，但我只把他当疯子。还有，”他有些犹豫，“还是算了。”
“怎么”程离不解。
沈南低声笑道：“你果然在害怕。”
见自己的心思被猜到，沙砾也不否认，“没错。难道你不担心如今章勇落网，他手里可掌握着那些富豪们的秘密。如果有人想让他立马永远闭嘴”
程离提出反对：“人已经关起来了，富豪们总不能找杀手去牢里解决他。”
沙砾摇头，“你不明白。既然现在还有另一个人能操控他的身体，那就根本不需要派人去牢房动手。”
“可富豪们不一定认识这个人啊”
沈南却提出一个假设：“关键是那个贵人。”
“对”沙砾一屁股坐下来，“我也这样怀疑。王葵坠楼之后，贵人为什么不再与章勇联系章勇一旦决定向警方坦白，就必然会把贵人牵扯进来。你说，章勇最后一次离奇经历，会不会是”
“陷阱。”
“完全有可能”他转而问程离：“王葵受伤之后，代替她去健身的那个男人，查出来没”
程离点头，“你们猜得没错。就是她负责的艺人：m。”
事情已经越来越明显，沙砾习惯性掏出自己的记事本，拿出笔整理事件信息。
“王葵与章勇都曾潜入过m的大脑，但都遭遇了怪事。首先，王葵曾发现自己潜入的那具身体，变成了一个怪物；其次，章勇发现m身处一个神秘地下室，内有奇怪的玻璃装置。王葵收回意识之后，开始做噩梦；章勇收回意识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被人利用了。”
沈南夺过他手里的笔，在“m”与“贵人”之间画了一条线。
沙砾点头称是，“的确。我们现在必须考虑，m与贵人，彼此早就认识的可能。贵人口中所谓被女人纠缠的朋友，一定是m无疑再加上咱们又知道，m正是消失已久的w”
他略一思索，立刻打开文件柜，翻出先前的记事簿。
“在丁香探查到anne的家庭情况后，w与丁香分手，从此销声匿迹。
“随后，anne的母亲与私生子暴毙而亡。
“又过了一年，m出现，加入了天辉娱乐，结识了王葵。但不知因为什么，王葵手里的女艺人竟认出m就是整容之后的w。于是她私心报复，勒索m。
“二月，女艺人被章勇附身，坠楼死亡；
“之后，王葵被公司迁怒，停了
工作。m趁此机会献殷勤，在四月与王葵成了恋人关系。
“m希望与王葵发生亲密关系，却被王葵拒绝。我们不排除他转移了目标，开始暗中与别的女xing交往，并导致对方怀孕。
“他没料到对方怀孕之后竟如此蛮横，于是为了早点甩掉这个碍事的女人，m又一次拜托贵人帮忙。在贵人的要求下，章勇又一次控制这个女人跳河自杀。
“这之后，王葵因为m的态度变得冷淡，也搭上了贵人这条线。在此人的帮助下，她成功附身到了m体内，却遭遇了怪物。”
沙砾合上记事簿，自言自语道：“以上的一切都说得通。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不合逻辑了。”
程离思索一阵，问道：“为什么贵人又想杀害王葵他明明是打算帮助王葵与m重归旧好的吧”
“就是这里”沙砾笑着拍拍程离脑袋，“我看你是恢复精神了，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吧先前请的病假，工资只给一半哦。”
程离吐吐舌头。
沙砾转而问沈南：“你怎么看”
沈南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喃喃道：“先前的动机呢”
“什么先前你是说贵人拜托章勇杀害那些女子的动机刚才不是说了么，女艺人之死，是因为勒索m的钱财；跳河那个女人，是因为用腹里的胎儿要挟m。”
沈南却缓缓摇头，“不对。”
“哪里不对”
沈南低下头，闭眼沉思，接着慢慢说道：“秘密。她们之所以必须死，是因为发现了m的秘密。贵人先是帮助王葵，后又打算害死她，也是因为这个。”
“m的秘密那是什么”两人惊讶问道。
沈南长出一口气，无奈叹道：“你先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肯定m和w是同一人吗”
“对啊。”
“因为我见过他。”
“废话，”沙砾不满，白他一眼，“王葵被公司停工那会，你不是和他打过照面吗”
沈南摇头道：“不是那次。是十三年前。”
“那是”沙砾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沈南的目光却坚定无比，“对。就是我父亲死的那个晚上。”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牛暴跳如雷，眼睛珠子鼓起，像真正红了眼的斗牛一样喘着粗气。他怒吼道：“英飞去世那天晚上，现场除了他，还有沈南以外，不会有第三者老子记得一清二楚”
好在这是夜里，而老牛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否则一定会吓到不少人。
办公室里其他三人都不说话。沙砾坐在老牛对面，埋头深思；隔壁桌的小胡冷汗直冒，手指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唯有沈南坐在沙发上，右脚搭在左脚上，左脚蹬着茶几，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老牛为养子的“幻想”而愤怒，同时也为沙砾旧事重提而恼火。
他干脆把怒火撒在小胡身上，转身骂道：“叫你查个资料，要他妈多长时间”
小胡一惊之下，连续敲错几个按键。他喏喏答道：“那个，那个因为是机密档案，所以”
“不是给你权限了吗把能查到的都拿出来”
“是，是。快了，快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小胡长出一口气，“好了就是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