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吃。”玉如心给楚清婷夹菜，“你回娘家吧？我送你。”
楚清婷摇头。
“你不想家吗？”玉如心不死心的追问，“回娘家看看吧！”
楚清婷摇头。
玉如心叹了口气，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鸡腿。
“你想你奶奶吗？回娘家看看？”
楚清楚摇头。
玉如心打了个饱嗝，又说：“你就回娘家看看吧。”
楚清婷说：“我怀孕了懒得动。不如哪天让我哥来看看我吧！”。”
玉如心的脸红了起来，“你怀孕这么大事你哥还不知道吧？我看让他尽快来吧！”
席间，我不插言。
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脑袋里浮现出关北离的身影。
想不到他会来乐山。
前几日，我又忍不住偷偷从那面镜子里看关北离。
我和他分别那日，锦官城下了雪。
我坐着马车跑远了。
他一直停留在原地没有走。
他的瞳孔收缩了，微微抬起的手像是没有说出口的挽留，看的我心底深处绞痛不已。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雪花簌簌落下，落在他的黑发，他的肩头。
雪花落了又融化，反反复复。
终于，他的身影在夕阳尽头变得黯淡无光，宛如望夫石。
寒凉而落寞。
我借口出去透透气，放下了酒杯，往楼上走去。
看到程副官站在门口，我激动的推开了门。
谁也拦不住我找关北离。
雅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男人淡漠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端起桌上的酒杯。
“你来做什么？”
“阿离。”我喃喃出声，“怎么一个人在吃饭？”
他扫了一眼筷子，“刚好有你爱吃的菜。坐下吃点吧！”
“我不是来吃饭的。”
“也对。玉星河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
他语气不太好，我感觉身子有点儿摇晃。
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看着他换了军装穿的墨色的长衫马褂，矜贵公子哥的打扮。
实在是风华俊逸。
很想看看他怀表里还有没有我的照片。
我近乎迷恋的眼神盯着他，“今天看见你和她像寻常小夫妻一样游走街市，真是羡慕。”
我承认自己有了醋意。
男人不以为然的勾起嘴角，对我一笑，“你找我就为说这事？”
想起他叫人送我的酒，我扬声一个温婉的笑容，“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他直视我的眼睛，问，“交给你的东西，可替我还他了？”
“还没有。”
我垂下羽睫，撒了谎说：“他女人挺多的。如果我能和他见面，我就给他。”
他微微挑眉，我不自在的舔了舔唇角，竟然口干舌燥起来。
我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水。
喝了一杯，感觉不解渴。
又喝了一杯，还是无济于事。
肚子里好像起了火苗，莫名的烧起来，越烧越旺。
顾不得什么，我抱起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才觉得温度合适了些。
茶水从嘴角溢出，我拿帕子去擦拭。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小动作，不由得让我怀疑自己脸蛋上粘了茶叶子。
“阿离，你刚说什么了？”
他神秘的说：“我很期待玉星河看到那把匕首。”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他问我，“为何不问我要你转交的理由。”
我深深的沉了一口气，没来由的烦躁。
“你直接告诉我吧。”
“是不是那天我走的急，你没来得及说？”
“小时候，玉星河打算用那把匕首杀了我。”
关北离的口气轻描淡写，我震惊了，“为什么？”
“我不想知道缘由。除非你能从他口中得知。不过，是真是假你都不必在意。”
他的话让我一时语塞。
“他得手了。”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温梦，你知道当年那一刀，他刺在我哪里吗？”
不管刺在哪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伤口也变成了伤疤。
那一刀成了心头刺。
所以，兄弟才反目成仇吧！
那我夹在他们之间，又该扮演什么角色？
一时陷入了死寂般的静默。
一盘醉虾，爬出来了一半。
有的爬到了别的菜碟子里。
关北离拿着筷子去拨弄虾腿，给人一种心事重重，不思茶饭的错觉。
看久了又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
我控制不住自己抬手去挠脖子，好像珍珠项链变小了，有些窒息。
挠着挠着，我扯开了领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
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断了。
珍珠稀里哗啦的在桌面蹦跳起来。
还有一颗珍珠掉到了一盘糖醋鱼里，正好落在了鱼眼睛上。
还有几颗珍珠陷入我的胸口，卡住了。
难受。
我当着他的面，一颗颗解开衣扣，伸手就扯肚兜。
似乎我的举动过分了。
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温梦！”
此刻，我的脑袋里一团乱。
倏地起身朝着男人的后背扑上去。
我双臂紧紧地抱住他，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
淡淡的气息夹杂着烟草味儿，还有冬月的寒凉和阳光。
莫名的踏实和沦陷。
我在他的脖颈和发丝之间，呵气如兰。
关北离长臂一展，我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我坐在他的大腿上，眼神雾蒙蒙的看着他坚毅的下巴。
很想咬上一口。
他的手指撩起我额头前的发丝，低头凑近我，很近很近。
“你喝酒了？”
我缓缓的摇头，“不是你派人送给我的吗？”
他眸底的光泽幽深了几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微微蹙眉，“我想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想要你。阿离。”
男人盯着我媚态的脸，似乎在嫌弃。
“温梦，你想玩什么花样？”
我无辜的轻轻哼了一声，张嘴衔住了他的怀表，稍稍一扯。
清脆的声响，表盖开了。
他及时把怀表反扣在了桌子上，粗粝的指腹压在我娇嫩的红唇上。
“温梦，你总是不肯安分。”
酒不对劲。
可我已经没有办法，没有力气。
我开始没出息的粘着他。
甚至央求他给我一个吻。
“你就是这样对玉星河欲拒还迎的？”
他捏住我的下巴，很痛。
我不争气的流出泪水。
“他不能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吗？”
“你后悔了？”
此刻的我哪怕听到他的奚落，也像甜言蜜语。
“阿离，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