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p>
0001说道。</p>
“所以，我是人，你是个机器。”</p>
燕无归将烟扔进了旁边的水滩中，扯了一条浴巾胡乱擦了擦，围在腰间抱着平板出了浴室。</p>
关于云江仙这个信息的记录简直是寥寥无几，等同于无。</p>
血池地狱倒是有很多信息。</p>
血池地狱，第十三层地狱。他搜出来一幅图，跟在上个世界中楚不休画的像极了。只是里面没有姑娘，只有青面獠牙的厉鬼。</p>
燕无归找了很久才在一个古籍孤本上面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图。上面只有寥寥几笔勾勒了一个女人，古籍中称她为，十三娘。</p>
血池地狱的主人。</p>
上面描述，这十三娘彪悍无比，心狠手辣。但是长得无比美艳。最喜欢乘船骗那些渡河的孤魂下血池进地狱。</p>
只有心无旁骛，正直的人才能渡过这道难关。</p>
燕无归冷笑了一声，放屁。</p>
彪悍？</p>
心狠？</p>
美艳？</p>
他怎么想，怎么跟云觅不沾边。调头一看，上面写着：民间鬼故事大全。清代。佚名着。</p>
真活该。别人写个小说都能扬名立万，活该这人只能捞个佚名打杂。</p>
燕无归实在搜不到什么有效的心思，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三盏发呆。</p>
那个世界其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p>
楚不休被他杀了。</p>
世界彻底乱套了。</p>
铭云站在世界崩塌得边缘，冷淡地真当是他的种。</p>
铭云特别镇定地说道：“你跟我母亲都要走了是吗？”</p>
他是个不该存在于世的人，不管是这个崩塌的世界，还是系统。他都是一个异类。</p>
燕无归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要走，铭云就不哭不闹，让他心烦的很。哪怕他哭一下，闹一下，叫一声好听的，燕无归都会想方设法帮他走下去。</p>
铭云那脾气，不知是像了云觅还是他。</p>
燕无归跟0001单独做了一笔交易，清除了所有的积分，兑换了一个绝对安全的世界。</p>
租借时间，15年。</p>
那个世界容纳了三千小世界地形态，唯独一点儿不好。就是，只会有铭云一个人。</p>
0001这样做也是违法的。燕无归还是很惊讶它会瞒着上级成交这笔交易，代价是，它要脱离主机，永永远远。</p>
真是耐人寻味。</p>
燕无归当时问0001，是不是当了反派的助手这么多年，如今也学坏了想要当反派。</p>
0001暂不予回答。</p>
所以，他现在跟0001是冒着背叛得风险，一旦被主机发现就会面临被抹杀的危险。</p>
这种事情不能告诉云觅。</p>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她背后的0002。</p>
“希望我儿子能学到我的精髓。”</p>
燕无归感慨道：“也不枉费我把全部积分都贡献出去。那可是我，做了上千个任务才攒下来的。”</p>
0001微笑：“是呢宿主，我以你为荣。”</p>
燕无归看了一眼桌上的钟表，伸手捞了一瓶安眠药物倒出来两粒。</p>
自从他开始恢复记忆后，整日里得睡不着，只能依靠这些药物来调节神经。不若，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云觅，满脑子都是愧疚与害怕。</p>
他真正成为了一个卑劣的人，只祈盼她可以晚一点儿发现真相。</p>
至于她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这种事情……</p>
燕无归没想过。不敢想。</p>
这种事就如同一个不存在的希望，毫无意义。</p>
云觅躺在床上也是一夜无眠，她的内心在不断的纠结。指责以及，为自己开脱。后者一旦占上风她就难受的不得了。</p>
她还记得怀着铭云的时候，想着要给他所有的疼爱。</p>
可是后来她就后悔了。</p>
那种每天看着铭云一点点长大的感觉，漫长得仿佛她这辈子就要在这儿了。那不行，她还要把燕无归送出系统，让他过正常的日子。</p>
云觅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那双眼睛无论如何也闭不上。</p>
但她一点儿都不后悔知道这些。</p>
云觅咬了咬食指，如果这一切会有报应的话，一定要报应在她身上。</p>
一宿没睡得下场就是在片场总是感觉拿捏不到位。</p>
张导一直唉声叹气，提醒着，你现在要演的不是结局，你不要一脸悲伤的表情，你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你现在哭丧着一张脸，就好像那中年妇女死了儿子一样。</p>
云觅一听到这个，愣了愣，一眼撇过去。</p>
张导被她着满身的杀气给镇住了，瞬间就闭了嘴。</p>
“昨晚上没睡好是不是？没事儿，咱们不急着拍，你好好调整。要不，咱们今天就收工了？”</p>
这是一场酒吧的戏。女主在这个场子里要表现出迷倒万千的自信，还要把媚这个字给演绎到极致。女主是要来勾、引男人的，到时候完成目标后全身而退。</p>
“给我点儿水。今天的戏，今天拍完。”</p>
云觅扬了手，很快工作人员就把水递了过去，云觅灌了两口坐在桌上盯着酒杯看了两秒就对摄影机那边儿比了一个开始的手势。</p>
张导又看到了试镜那天的云觅。</p>
所有的情绪拿捏到位不说，镜头感还好的出奇。尤其是她爬上去跳舞的那一段，又纯又欲，场子里的配角也开始亢奋起来。</p>
这一镜单人戏拍到最后张导都没喊挺，顺利的出奇意外。时间还正好卡在了既定得时间点，这让张导都怀疑她前半段是故意来这儿折腾人的了。</p>
任新月可不傻，她带着人离开片场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我昨天说的话你不开心吗？”</p>
“什么话？”</p>
任新月被噎住了，实锤了，这个主真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p>
“我看你今天情绪不太对劲，是有什么心事？”</p>
“可能睡眠不足。”</p>
云觅揉了揉眼，今天拍完后她就已经疲惫的不得了了，想要倒在床上睡它个几天几夜。</p>
“那你多休息休息，今天下工早，你回去收拾收拾就去睡。想吃什么你留个言，窝给你送房间。”</p>
“明天早上六点，记得定个闹铃。”</p>
任新月嘱托的时候，云觅就已经窝在后车座上躺倒下去。</p>
她从倒车镜看了一眼，想不明白这一脸的人间疾苦云觅是怎么来的。明明都已经活成众人羡慕的样子了不是吗？万事不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