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不算是跟在她身后俯首称臣吧？”
苏晗纠正解释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战术啊，让她误以为我喜欢她，很在意她，等她完全上钩之后…就该怎么就怎么了！”
墙后偷听的花高翔担忧地看着身边人，低声道：“那个跟阿晗瞎逼逼的男生是我们班出了名的八卦男，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搀和的。”
“这种充满正义感的热心肠，就应该让他进居委会啊，整天张家长李家短的帮人家处理家庭纷争什么的，多好？”
楚梓墨抱紧了怀里的材料，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继续偷听了，但情感上还在挣扎，还在不甘心。
她在等，等着苏晗后面的话，哪怕只有一两句，哪怕很委婉、很隐晦地维护她的话，都不至于让她处于这样一种尴尬窘迫的境地。
只有她一个人偷听就罢了，可身边还有花高翔在。
对方已经开始用同情怜悯的目光在看她了…搞毛啊？
敢情这对兄弟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苏晗，我觉得吧，你想让一三班楚梓墨上你钩，太难了，真的！你看看她那副德行，动不动就把咱们老班气得直掉眼泪，她脸皮比城墙还要厚！而且她心眼儿肯定很多！”
游春还在往死里黑楚梓墨，他都听胡老师说了，那个女生啊，啧啧，根本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整天就知道缠着苏晗，后来又多了个花高翔，她就在两个优秀的男生之间摇摆不定，一点都不自爱！
“楚梓墨是个戏精没错，但她也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苏晗眉头蹙起，有些听不下去了，开始反驳游春的话：
“咱们老班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再说了，这是我跟楚梓墨之间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
“你啊你，就是心太软了！”游春重重叹了口气，抬头盯着苏晗的眼睛，直接道：“苏晗啊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楚梓墨了？”
清隽少年的呼吸有一瞬紊乱，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从苏晗的角度向前看，恰好可以看到走廊拐角处一撮卷毛。
…不用确认都知道谁躲在角落里偷听。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既是对眼前人说，也是对躲在角落里偷听的那个人说：
“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上楚梓墨，不仅仅是因为她当众污蔑我，更是因为她这个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半点吸引我的地方。”
大概是苏晗的神情太认真了，又或者是他的话太过笃定、不留余地了，游春怔了一下，没有立马接话。
在这短短几秒的沉默里，楚梓墨觉得心脏好像要炸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心脏侧部插入一把小刀子，特别小，但这把小刀子一个劲儿在她心脏里游动，不断往深处捅。
想要把它拔出来，就必须将手伸进鲜血淋淋的心脏里，伸进被捅开的血窟窿里…等拿出来小刀子的时候，她的心脏已经碎了好几块，残缺不全了。
少女的双眼微微泛红，琥珀色眼眸里闪现着泪光，但倔强的不肯流泪。
她一把扯掉了花高翔拽着自己的手，缓步走了出去，说：
“王老师让我来送材料。”
苏晗的瞳孔骤然紧缩，眼底迅速涌现出慌措甚至是恐惧！
“你…你怎么会…”
楚梓墨朝他挑唇笑了，笑得特别明艳灿烂，可一行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不好意思，我偷听了好久，不过你放心，我会当什么都没听到的。”她走过去将材料往脸上写着震惊、不敢置信的少年怀里一塞，转身走了。
“楚梓墨！你等一下，楚梓墨！”
任由身后人怎么呼喊自己的名字，少女就是不回头，她在上课铃响起的突兀与警示中匆匆下楼，很快消失不见。
“喂，苏晗你去哪？”游春一把抓住了欲冲下去的少年，错愕道：“上课了啊，老师都往这边来了，你疯了？”
苏晗几次挣扎，逮住机会就想往楼下冲，最后，他被花高翔、游春两个人架住强行带回了教室。
游春把门一关就开始逼逼了：
“你管楚梓墨死活呢，被她听到了不正好么？不过我倒是挺诧异的昂，楚梓墨那种女生还会哭呢？我以为她脸皮厚，说什么都没感觉呢？”
“够了！”花高翔第一次在学校里暴走飙脏话：“操！你麻的闭嘴行不行？”
他扯着嗓子这一吼，全班瞬间鸦雀无声。
游春被吼懵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道：“不是…花高翔你朝我吆喝什么？苏晗都没吆喝呢，你怎么还怒了？”
“朝你吆喝什么？你心里没点b数？”花高翔怒极反笑，乌黑透亮的眼眸里几乎迸发出熊熊火焰，怒不可遏：
“你一个大男人把女孩子骂成那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造谣全靠一张嘴！谁允许你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了？你算哪根葱？”
游春就没见过花高翔这么暴怒过，事实上，二六班全体同学也都惊呆了，这会儿别说是议论了，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不是，那就算我说错了，你也用不着朝我发这么大脾气吧…”游春的气势明显降了下来，不满的嘀咕：“她个一三班的，就是跟咱们班不对付啊！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班的人说话？”
“我看不惯你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把所有错都归到女孩子身上，完了还要往死里踩她的无耻行为！你才是最厚颜无耻的那一个！”
游春被喷的没脾气了，无奈把头转向了苏晗，说：“喂！你别发呆啊，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啊！”
苏晗攥紧了拳头，此时此刻，他真想一拳砸中游春的脸。
可一想到，他在这场好戏里也同样扮演着引人厌恶的角色…又有什么资格打别人？
“游春，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谈及到她，不准再用过分的字眼形容她…小心我揍你。”
苏晗说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脚底虚浮着跌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