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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尔虞我诈(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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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记着,周围哪怕有千军万马护拥着你。你的心里也得当作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我和苗公公站在你面前,也得态度平和。不得有一点敬畏之意。你得揣着这么个心思:你最高、你最大,只有别人向你低头,你地腰杆儿没有为人弯下来地可能,懂么?”

    那士兵涨红着脸连连应声,杨凌又道:“苗公公抓紧训练吧,我去送送封雷。叫他也不必过于紧张,我不会让他们直接照面地,顶多让那人远远瞧上一眼,呵呵,戏地主角,还得是你苗公公”。

    苗逵呵呵一笑,一边答应着,一边走过去,把腰儿一弯,脸上堆起一片谄媚的笑,扶着受宠若惊的那个校尉手臂,迈着小碎步道:“皇上,您慢着点儿,奴婢给皇上倒过茶”。

    杨凌笑笑,转身出了房门,就听里边一声怒吼:“你是毛驴儿托生的呀?啊!哪有一口就喝光了的,还咂巴嘴儿,瞧你那臭德性,给咱家站起来,重来一遍!”

    “皇上,您慢着点儿,奴婢给您……”。

    杨凌侧耳听听,苦笑两声,扬长而去……

    秋一品呼哧带喘地在自已房间坐下,四下一打量,对环境似乎还满意,骆指挥府上的大厨毕恭毕敬地给他斟了杯茶,秋一品一口喝干了,挥了挥胖乎乎的熊掌道:“走,先去厨房看看”。

    大厨陪笑道:“哎约,秋师傅,您不先歇会儿?”

    秋一品瞪眼道:“到了厨房那就是歇着啦,自已地地盘还能不先熟悉熟悉?别废话了,头前带路”。

    秋一品随着大厨到了内伙房,瞧着地方倒是干净整洁,该有的各类家活什么也都备的足足的,他背着手,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四下瞧瞧,问道:“嗳,我的刀匣呢?那么重要地东西,这是给我放哪儿去了?”

    几个徒弟和小伙计面面相觑,有人问道:“我说你没拿呀?”

    “我不是扛着料箱子呢么?我还以为是你背着呢”。

    秋一品恼了,喝道:“别穷咧咧啦,老程头,快去车上找找,那我的那口刀匣抱回来”。

    一个身材墩实、相貌憨厚的半百老头儿忙应了一声,赶忙的出去了。这老头儿还是路上收地,是个逃荒老头儿,秋一品一时慈悲心发,招呼他上车搭他一程。

    两个人在车上闲聊一阵,听说他是来井径驿给京里来的威国公爷做菜。这老头儿立即大拍马屁,把他恭维的眉开眼笑,老头儿趁势请求给他当个劈柴烧火地下人,秋师傅也便慨然答应了。当然,除了慈悲心,最重要的是,这老头儿不要工钱。

    程老头急急跑出前院大门,在停靠在路边的驴车马车上一通翻。刚刚找到秋一品的厨刀匣子,院中就走出几十号人来,每人都牵着匹战马,有位刚刚跨进大门的千户高声道:“国公爷,这是要出去?”

    随即一个清朗地声音道:“喔,去镇外蹓蹓战马散散心”。

    程老头刚抱着刀匣下车,一听这话急忙一转身,将刀匣放在车上假装整理着。两只耳朵却竖着,一直注意着杨凌等人的动静。

    杨凌牵着马,站在侍卫丛中,边走边和封雷低声说着话。他并没有解释和红娘子如何相识相爱,因为其中许多事不足为外人道。而且一旦详述,必然提起杨虎背义杀死义兄弟的事,杨虎已死,有什么罪孽也随他埋入黄土了。这时再说来给人听未免不厚道。

    他一边询问着山中这两天地情形,一边对他讲解着自已的安排,封雷面上平静,心中却是如巨浪汹涌,杨凌的话有几分听在耳里连他自已也不知道。

    多年的单相思那也罢了,一直默默地积压在他的心里,沉淀、积累,或许就这么深埋一辈子。可是与红娘子重新遇见。并且并肩作战,又耳闻她与杨虎地失和,直至杨虎身死,那种用理智强行抑压下去地渴望迅速发酵膨胀起来。

    环顾白衣军上下,唯一般配红娘子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封雷本以为自已早晚能抱得美人归,这美梦也不知做了有多久了,谁会想到凭空又杀出一个杨凌来?

    杨凌地相貌、身世、官职、地位。任何

    一样。都远非他所及,他拿什么和人家争?封雷的心象油煎一样。嫉恨、痛苦、失望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阵,那种苦涩实是一言难尽。

    两个人各怀心思,边谈边走,丝毫没有注意路旁正在车上翻腾的一个下人。眼见得威国公在一队亲兵簇拥下走过去了,程老头儿机警地扫了一眼左右,悄然启开匣盖,抽出一柄铠亮的牛耳尖刀掩在袖子里,然后把刀匣向车内一塞,若无其事地跟在了后面。

    出了军营,杨凌等人翻身上马,沿着林间道路缓缓驰去,程老头儿四下一撒摸,捂着肚子象是在找解手的地方,随即便向旁边一片杨树林走去,进了树林避开岗哨士兵地目光,他立即快步如飞,自密林中直插下去,取近路截向那条曲折的道路前面。

    林中道路狭窄,侍卫们排成了一字长成,并行最多只有三马,杨凌和封雷并辔而行,神思迷乱的封雷不知怎地,心中忽地闪过一丝邪念,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腰间钢刀:“

    只要抬手一刀,杨凌就得身首异处,后边一共只跟来不到二十名侍卫,没有人是我对手,全杀光了栽在李福达身上便无人会怀疑我。朝廷还需要我们为之效力,我们照样可以出关去,就算莺儿伤心,一年两年后也该淡漠了,那时我若向她求亲……一定能成功的,一刀!我只要一刀!”

    封雷杀人无算,刀出无悔,还从来不曾这么艰难,可是现在心里不断地催促着自已拔刀,偏偏那刀就象灌了铅似地牢牢嵌在刀鞘内,休想拔出一分。

    马蹄踏踏,他的心也象那纷乱的马蹄,再也难以平静。林中的树木没有人修剪,常有枝桠探出,杨凌已不再交谈,专注地看着前方,纵马轻驰,放松着身体,根本不曾注意到身旁的封雷竟对他起了杀机。

    封雷心中天人交战、挣扎不已:是昧下良心除去情敌,还是放弃唾手可得的佳人?这取舍竟是那样的艰难。

    前方左侧林木渐稀,一条小河,流水潺潺,野草和萝蔓支起一人多高的绿色屏障,右侧已经倾斜向上,绵延到一座山上。树木一稀,凉风便起。尽管林中山风习习,可是封雷额头还是紧张地沁出汗来。

    他低着头、咬着牙,心中正拿不定主意,路旁树上一声大喝,一道人影忽然兀鹰般飞跃了下来,封雷习武多年,警觉已成习惯,陡闻厉喝。掌中艰难半晌不曾拔出的长刀已呛地一声跃然掌心,宛如一泓秋水横于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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