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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士林(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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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谓地无以宁,将恐发;谓神无以灵,将恐歇;谓谷无以盈,将恐竭;谓万物无以生,将恐灭;谓侯王无以正,将恐蹶”

    “”

    仪贤堂宾客云集,熙熙攘攘,直欲千人,都坐在大堂内静听经典。

    从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武帝宠信的僧道,再到衣冠士子,个个面带痴意,态似沉迷。

    但若仔细看去,却不难发现其中异状。

    文武百官里,因张氏二兄弟和到溉等人向来与朱异交好,所以很是捧场的边听边颔首;其余或是像太市令陆验徐驎等与朱异同乡,又或是因朱异提拔而官居要职的人,就算听的云里雾里,脸上也都洋溢着溜须拍马的微笑。

    然而,以何敬容为首的官员里,却多面有不屑。若只是朱异一人之名讲学,这些人恐怕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今日不过是碍于武帝的名号,才略作敷衍罢了。向来恃才傲物的庾信,也不管会不会因此得罪武帝,听着听着,竟然还发出了一声冷笑。

    就连没有官职的僧道士子中,也隐隐以相似的势头分作水火。

    堂上咿咿呀呀的讲经仍在继续,似对堂下各种小动静毫无所觉,“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夫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而邦家滋昏;民多智慧,而邪事滋起;法令滋章,而盗贼多有。是以圣人之言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

    直到铜炉的香片换过三次时,朱异下首的学士才缓缓开口,“讲义暂歇,诸位自便。”

    堂内的暗流涌动,至此暂且告一段落,众人便或扶侍者,或呼朋伴,趁机寒暄起来。

    国子祭酒到溉穿着新纱衣,风度翩翩的捋着胡须,上前与朱异打趣,“你今日可算风光了,全建康数得上名号的高士,尽成你的学生了。”

    “这是圣恩浩荡。”朱异朝外拱了拱手,谦虚的话却掩不住得意之色,“再说,老子义是至尊所作,我如何敢居功”

    朱异说罢,忽然又惊奇的扯了扯到溉的宽袖,“到祭酒竟换了新衣裳,啧啧,真是百年难遇啊”

    “知道是新衣裳,就少用你的脏手碰”到溉一把拍开他,佯怒后又露出笑容,“还不是为了给你面子”

    “诶呦,那下官真是感激不尽。”朱异露出个不知是嫉妒还是讥讽的笑容,就把手伸给到溉,誓要争这口气,“你看我的手,白白净净,哪里脏了”

    到溉拍拍他腰间价值连城的佩玉,似有所指,“你心里明白。”

    听见朱异赌气的冷哼一声,才搭着他的肩膀劝慰道,“你这个侍中虽说比我的国子祭酒仍低一班,可胜在权重。再说,是你自己没本事,求不来高位,要撒气也该对着至尊,与我何辜啊”

    “阿朱阿到”

    一声咋咋呼呼的喊叫隔空而至,打断了到溉朱异你来我往的擂台。

    出声的是个大胡子武将,看模样五十岁上下。此人的貌相本就粗犷,再加上一身脏兮兮的衣袍,因数年不洗而散发出浓烈气味的脚,非但不像身居高位的朝臣,就连街边的贩夫走卒恐怕也比他干净顺眼的多。

    尤其在衣香鬓影,粉面朱唇的风度朝臣,俊美士子间,就像野鸡跳进凤凰窝后,还招摇的拍撒着臭羽毛,既格格不入,且倍惹厌恶。

    于是此人一路经行之处,朝臣们纷纷转身掩鼻,熏香退步,都用恨不能立刻把他按进水里搓洗搓洗的眼神相送。

    “都督梁秦华三州诸军事,信威将军阴子春,特来恭贺朱舍人荣加侍中。”

    “唔”朱异艰难的屏住呼吸,强做热情的抬起手,“阴将军快无须多礼,我可真不敢受阴将军的礼。”

    阴子春哈哈大笑,“我随手一拱,你这老儿也忒认真。”

    朱异细细轻轻的缓住呼吸,强忍着不适跟他寒暄,“阴将军何时回京的我竟懵然不知。”

    旁边的桌案上正好摆着供宾客解暑的清凉瓜果,阴子春就拿起一个红皮的贡梨,咔嚓咔嚓嚼起来,“刚回来。本待一跟魏国议和就撤军的,结果拉拉扯扯,竟耽搁到前月。”

    朱异身边的到溉终于忍受不住,试探着开口道,“阴将军,你来听朱侍中讲学,怎么也不沐浴更衣”

    阴子春拍拍胸脯,“不能洗啊洗了就要失财败事的”

    说着抬起自己的脚,“这回好容易攒了三年没洗,可千万不能沾水啊”

    “三年”到溉瞪大双眼,又赶紧掩住口鼻,从新衣内嘤嘤嗡嗡的反驳道,“沐浴乃人之常理,怎么就会失财败事”

    阴子春被他一问,当即眉飞色舞的抖落开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嘿这一说起来,我就生气啊你们都知道,我阴子春上了战场,那是百战百胜若问败绩,只有当年在梁州的时候,吃过一回败仗。你们猜为什么”

    朱异守住心神,勉强敷衍着胡乱一猜,“胜败乃兵家常事,还能有特别的原因”

    阴子春提起此事,恨得直跺脚,越说越开始连声叹气,“当然有原因就是因为我家那个无知恶妇,她老是嫌我不洗脚不沐浴,说不洗就不让进房。嘿,我没有办法啊,那洗就洗吧谁知道前天刚洗干净,后天就把梁州丢了光丢了梁州还不怕,只是这一弄,百胜将军的名号也跟着丢了,你说气不气人”

    他数落完,又渐渐恢复几分高兴,“后来我攒了仨月没洗,然后一鼓作气杀去,非但弄回了梁州,还把魏军打的屁滚尿流,都滚回了老家”

    朱异开始转动眼珠,思索如何摆脱掉这位得罪不起的大将军,“可如今边疆安定,鲜有战乱,洗一洗料也无妨”

    阴子春如梦初醒般,这才摸了摸后脑勺,“对啊不打仗了啊”

    他叫完这一句,忽然眼角瞥见那头的贺琛与周弘正,便赶紧向他们招手抬脚,“贺左丞,周博士”

    无论贺琛周弘正二人要面临何等凄惨境地,朱异和到溉却好歹得了解脱。

    阴子春一走远,到溉便长舒口气,扒住朱异的手臂,“终于走了快我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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